第二天清晨,月清絡就回到了冷露台。
撫摸著琴弦。她彈了一曲《雲煙》。彈著彈著,不禁落下淚來。
“好琴,好曲。”一個人喝道。
“你是誰?”月清絡發現一個陌生的黑衣人走了進來。
“定國公的門客。”
她心中不由有一絲欣喜,以為藍天朔回心轉意了。於是又問道:“定國公門客數百。你是誰?”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道:“藥神笙散。”
月清絡看不起這些門客。他們都想憑借藍天朔的權勢當大官,但她也隱約覺得笙散與他們不一樣。笙散咳了一下,把發呆的月清絡拉回了現實。他的眸子閃動了,但他馬上回複了那種事不關己的表情。
他說:“我是定國公的說客。”
月清絡笑了。也不管什麼禮數。往椅子上一坐。道:“真是開門見山啊。”
笙散也不管什麼禮數,也找了個椅子,隨便坐了。
“杯隨酒而香,琴因曲而貴。一般人彈琴恐怕不能如此美妙。”笙散讚歎道。
“每一把琴都是聚集了木之精魂。我之不過是牽動了魂上那一點靈思。讓它們流動起來罷了。”月清絡親自倒上茶,端了過來。
“好厲害。世上唯有你能儘情於琴。當年你創作出這首曲子,害得琴仙都無地自容了。”
“是嗎?”
“你不記得了嗎?”
她拂去桌上的灰塵。都過了幾千年了吧。往事如潮。但在這無邊的寂寞裡,誰還記得那麼多;就是記得,又能怎樣呢?
月清絡走到院子裡。用手撫摸著花朵。笙散吃了一驚,道:“這些是錠昕花!有劇毒的。你怎麼養這麼凶險的花?”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似乎安心地澆著花。然後卷起袖子。將錠昕花慢慢地搗碎了,磨成粉倒進酒中。
笙散也沉默了,他垂下頭,用她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愛你的可不隻他一個人啊。”
月清絡睜大眼睛,詫意地看著他。笙散卻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