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千裡夜,各對一燈紅。剪起燭芯,已是三更了。藍天朔抬頭看了看月亮。喃喃道:“還有兩個時辰。”
一頂轎子,從空中飄來。轎子卻突然停下,簾子裡露出一張臉。藍天朔走到轎前,輕聲叫道:“月妹妹?是你嗎?”
他的眸子裡閃爍著淚光,她的心微微顫抖。“該走了。”她歎道。
“是啊。”他仿佛喝醉了酒,“是該走了。”
該走了……要進宮!她卻釋然了。拿出一個精致的酒壺,裡麵留出半透明的液體。
“喝吧。”她說。
他卻不知這酒裡有藥,混著眼淚就喝了下去。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她笑了,就像一個淒厲的女鬼。笙散沒有說錯,錠昕花的毒性果然厲害。
轎子再次升起,在半空中浮浮蕩蕩形同鬼魅。當轎子落下時已經到的後宮。帷帳裡,她抹了淚。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偉岸的身影。
她就這樣看著那個集天下之權於一身的王。既沒有行禮和沒有說話。心底閃過一絲悲哀,畢竟她隻是一個棋子啊。她從天帝手中拿過酒壺。
冷笑中,她毒死了他,現在輪到她了罷。緩緩舉起酒壺。壺嘴劃過嘴唇,涼絲絲的。毒酒,原來並不苦。
作一曲《雲煙》冷,
還一個煙雲夢。
緣份有儘時,
——隻抹出一道鮮紅,
便作什麼也沒有。
血玉琴躺在桌上。天下唯剩此琴,而情不再。琉璃作裝飾,鳳鳥為圖,幾塊美玉鑲嵌在中間。好一派華貴之氣。她的嘴角流下血絲,渙渙撥動琴弦,弦斷了,如同冰的破碎。
彈一曲《緣滅》。滅了。留下的是血痕。
天帝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忍。他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她覺得一卻都好模糊,隻聽見淡淡的一聲:“你現在隻是暫時假死,等事成了我就讓你複活。”
門又合上。季茹韻恭敬地候在門前。
“監視住藍天朔,若他敢有半點動作,殺無赦!”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