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介紹就是一種煎熬,但下課之後,更加難過。
倒是課程中,這一節課是音樂欣賞,這對若夕來說沒有任何問題。雖說對西洋樂器並不擅長,但是也還是懂得一些的,欣賞就更是本能了。
一開始就被她反駁的老師似乎很有些不滿,不過或者覺得她是個殘疾人需要體諒吧,所以也沒有為難她。
下課之後,她很快就被同學們圍了起來,除了對她的國籍感興趣之外,更多的興趣,是放在了“明明視覺障礙為什麼不去盲人學校啊”之類的地方。
看來,要國中生都懂得體貼人意確實是太困難了一點。
幼稚的心就代表他們隨時可能無意的甚至是善意的傷害彆人。
還好,會這樣腹誹的若夕本來就是心誌強韌的類型,並不至於真的因此受傷。
“喂喂,你們這樣圍著新生不太好吧。”終於,有個人發現這些問題並不妥當了。站在人群外麵說,“我相信選擇了這個學校的人沒人會樂意被問為什麼不去盲人學校。可以尊重彆人的選擇嗎?”
若夕透過人群看過去,發現仗義執言者是一個有相當純粹的藍色氣場的家夥。這個人……貌似認識。
幸村管理的網球部的成員之一,飯量很大的少年之一仁王雅冶。
“仁王君,我們隻是好奇啦。”一個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另一個女生反應了過來,“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幸村君那天帶著參觀學校的……”
“難道是為了幸村君?”幾個女生大合唱。
若夕目瞪口呆,難以理解為什麼會忽然得出這樣的結論,就算是當初好像是因為幸村才得到的敵視,也和這個扯不上關係吧?
她忘了其他的東西,不可思議的反問,“為什麼會是為了幸村呢?”
“居然問為什麼!”
“那還要說?”一個女生不滿的說,“幸村君那麼帥氣!”
“是漂亮!”
“而且還那麼強大!”
“畫畫很好!”
“網球很……”
女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時不時還內戰起來。總而言之,一瞬間,一大堆的幸村的優點就被例舉了出來,顯然女生們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並且開始懷疑,幸村即將“名花有主”了。而且人牆正在增厚,試圖阻止的森田班長被擠到了一邊去。
若夕的耳朵轟轟的響。
仁王抱著胸,在人群外麵歎了口氣。
“多謝你們告訴我這些。”若夕也歎氣,提高聲音冷靜的說,“問題在於,他長得漂亮也好帥氣也罷,我看不見。”
三分之一的女生於是消聲。
“同理,不管他畫畫多好網球多強,我還是看不見。”
三分之二的女生完全靜默。
“最後,他的性格聽起來不是很平常嗎?我為什麼要特意為他到立海大來呢?我隻是認識他,所以在選擇學校的時候,請他幫我介紹了一下啊。”若夕做出結論。
整個音樂教室,還留在這裡的人全部都沉默了。
大概,跡部也罷,幸村也好,這樣的校園偶像,同齡人的強者們,到了若夕這裡,都要享受一下這個味道吧——他們被人稱頌的東西,一到了她這裡,有多半都要變得黯淡無光。
半晌,仁王拍起了巴掌,“這是我聽見的所有‘我對幸村沒興趣’的申明裡麵,最精彩也最說服力的辯詞。但可惜是無法模仿的,噗哩~”
“確實。”另一個若夕認識的人,有純粹的淺綠色氣場丸井也興奮地說,“我們去告訴幸村吧。”
“不如說幸村本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難得和一個女生做朋友的吧。”仁王結論。他會跑出來仗義執言,很大程度上就是看在幸村的份上啊。
“這種女孩子真是男人的福音啊,完全沒有相貌和體育之類的要求~”這兩樣可是學校裡麵能夠成為受歡迎男生的必備條件呢。
不管怎麼說,在這麼轉移話題之後,倒是沒人在乎為什麼若夕會選擇來立海大而不是去盲人學校了。想起她之前來過一次的女生們,貌似高漲起來的敵意又迅速消退了下去。
這讓若夕發現一件好事——這麼一來,不二擔心的孤立啊,欺負啊之類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的可能性倒是小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