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懸玉原本以為,徒弟大部分時間都麵無表情的臉和時不時冒出驚人之語的嘴會對他的人際交往造成一定的困難,但洛望川的人緣意外挺不錯,在青炎穀住了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跟這裡的很多弟子混熟了。不少弟子都樂意來找他一起出去組隊除魔,偶爾的空閒時間也會邀請他一塊出去玩。
雖然洛望川本人對出去玩的熱情並不高。
這一日,洛望川照常出門賺外快回來,瞧見江懸玉在院子裡,打了一聲招呼:“師尊,我回來了。”
他看上去灰頭土臉的,臉上還有些擦傷,活像是一隻垃圾堆裡打過滾的幼犬。
江懸玉忍不住叫住了他:“等一下,過來給我看看。”
洛望川乖巧地走到了師尊旁邊。
江懸玉把人拉過來,碰了碰他臉上的傷口:“跟人打架了?”
“沒有。”洛望川搖了搖頭,“今天我跟青炎穀的弟子去捉一隻附身在妖獸上的魔,那隻魔險些掉下山澗,我給拉住了。”
附身的魔在軀殼破損後會逃脫,如果讓它掉下去了,等他們再下去找,說不準就找不到裡麵的魔了。
附近有村莊,如果讓魔逃脫了,會對村子裡居住的凡人造成威脅。
江懸玉繼續問道:“然後呢?”
隻是這樣的話應該不至於弄得這麼狼狽。
洛望川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透出一絲生無可戀:“……它沒掉下去,我掉下去了。”
山澗底下長了一大片低階血藤,他險些就給纏住了,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來,可怕得很。
江懸玉:……
他給徒弟施了一個清潔術,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叮囑他:“回去擦點藥,下次小心些,不要太莽撞。”
洛望川點了點頭,剛打算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快步走了回來,掏出一把金紅色的珠子給江懸玉看:“師尊,這是我的戰利品。”
江懸玉看了一眼,是一把血藤珠。
這種珠子是血藤孕育出來的種子,通體紅色,中間似有金色細沙流動,在脫離母體之後就會失去繁殖能力,變得堅硬如鐵水火不侵。
總的來說,並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是很好看,偶爾會被煉器師用來鑲嵌在低階法器上做裝飾。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教育一下徒弟,逃生的時候不要浪費時間順手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但看著徒弟亮晶晶的眼睛,他也說不出什麼重話,隻能點了點頭,誇獎道:“嗯,很棒。”
洛望川把珠子往他麵前遞了遞:“那……師尊,你願意收下嗎?”
江懸玉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我要你這些做什麼?”
洛望川眨了眨眼睛,強調道:“可是,它們很漂亮。”
因為很漂亮,所以他覺得應該送給師尊。
江懸玉實在不明白他的邏輯從何而來,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笑了一聲:“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洛望川滿意了,轉身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懸玉在身後提醒他:“今天下午不要出門了,我們去鬱聞鈴那裡一趟。”
*
這次鬱聞鈴叫他們過去,是為了洛望川身世的事情。
她這段時間收集了不少各個地方的稀有物種,試圖研究出洛望川的物種究竟是什麼,現在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見兩個人已經過來了,她也不磨嘰,直接給出了結論:“望川,你的血統跟一些北域特殊物種的血統有些相似之處,我推測你的身世可能跟北域有關。”
北域大片區域都被深厚的冰雪覆蓋,氣候極為惡劣,對大部分生靈來說都不是適宜生存的地方,隻在靠近中州的地方有些許人氣,再往北就是常年都無人踏足的冰原,隻有一些能適應冰原氣候的特殊植物和妖獸在其中零星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