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繼續練,不打擾了”,我笑嘻嘻地打算逃,跟小白溝通我會比較無語,三十六計逃為上計。
“你要去哪?”小孩見我要做立刻伸開雙手做出大字形想阻擋我。
“我要回家!你行個好彆擋路了”,我賊兮兮地說,開學禮還沒有結束呢,門衛會放我出去嗎?但我一秒也不想與這個小孩多待了,這孩子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你是籃球隊隊長,陪我練球吧,學校多一個打籃球的人才不是對你更有利嗎!”
“我是女隊的,男隊的是不是我的管轄範圍”,我胡亂作著借口。其實女隊的事也與我無關了,從醒來開始我就徹底忘記怎樣打籃球了。
“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小孩的話真令人想入非非,配合他眼淚打圈的大眼睛更添色彩。我有點煩了,怎麼有這樣野蠻的小孩呢!
我決定跟他講講道理,“我怎麼不負責任?你又不是籃球隊隊員,更何況你又不是女的,怎麼也輪不上我付你責任吧”。
“我不管,你被我遇著你就應該幫我!他們都說你是好人,你樂於幫助同學,怎麼?都是騙人的?”小孩秀秀的眉毛往上提了提,有點你不玩,我就哭的樣子。
我這人心腸就是軟,都怪失憶以前的我太爛好人了,種什麼因的什麼果呀,我不得不從了這小孩。看著小孩的眼淚,我還是蠻不忍心就這樣丟下他走掉的。正當我心軟著,小孩突然殺出這樣一句話“你可以不答應呀,你一走我就大叫。嘻嘻,我知道你是逃跑下來的,你們高三在開會,到時候就讓你們的領導捉你回去”,我驚訝地看著前一秒還在梨花落淚的可愛小孩在後一秒變成背插兩隻黑色翅膀的惡魔。
“你究竟教不教?”。
“……”
沒錯,我就是在被一初中部的小孩威脅,而且還成功了。
我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翹起二郎褪,百無聊奈地望著小孩投籃。其實這個小孩發育的還健全的。一米八的身高,腰是腰,腿是腿,完全的一個美人坯子。他運球投籃的動作非常流暢一氣嗬成。在同齡人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
“喂,你不是指導嗎?乾嘛都不出聲了,不然你過來投投,讓我學習學習好了。”
小孩拿著球走向我。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前一刻有個念頭飛進了我的腦袋,後一刻它就消失不見了。我搖了搖頭,定了一下神智。
“怎麼又有蚊子咬了?”,小孩已經走到我的跟前。
我“嗯”了一聲,扶了扶疼痛的頭。
“我今天狀態不好,你自己先練吧,你跳球的時候高度要控製好那就完美了,小孩你蠻有天賦的”。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敷衍小孩,那一句評價是慣性,就像是電腦開獎問答遊戲設定的最後一句:“恭喜你答對了”一樣的機械,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哦。你沒事吧,不是說你手受傷了,怎麼就捂住頭呢?”小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滿臉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手受傷了?”我抬起頭把一臉疑惑還給他。小孩的問法有點奇怪,我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彆人說的,市長杯決賽我們都去看比賽了,你沒有出場,打了很多通電話都沒有人接。最後就有人流傳你手受傷了,不能出賽。”我訝異了,我電話裡從來沒有未接電話。難道是我失憶昏迷期間!
“什麼時候的事?”
“哇,你不知道嗎?沒理由的……”我不想再聽這小孩的廢話了於是惡狠狠地再問一次“究竟什麼時候?”。小孩像是被我的怒氣嚇著了,一下子出不了聲音。我也被自己下一跳,我從來的是不溫不火的,怎麼就對一小孩這麼凶殘。於是就口氣一轉,弱弱地解析“嘻嘻,我就問你,我什麼是被傳手受傷了?”。
“就前兩個星期的事”。
兩個星期,我已經好了呀,連藥難得吃了,怎麼就沒有接到通知呢?但是,接到通知了又怎樣,我都忘記怎樣打球了,難道要我下場被球砸嗎?於是我放棄了追究。
“你真的手受傷了,嚴重嗎?”小孩賊兮兮地低頭盯著我的手。
籃球,我是不能再打的了,手受傷比被籃球砸失憶靠譜多了。於是我就順理成章點頭了平淡地說,“不嚴重,隻是以後都不能再打球了”。小孩的嘴巴立刻圓成O形的驚嚇狀。
我在考慮究竟要不要裝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來,結果小孩就率先扔下籃球握著我的手,“就這麼毀掉了,你的手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呀。怎麼辦,你再不能打籃球了,我怎麼辦?”。我徹底被這個小孩打倒了,我的手怎麼會是他的夢想呢,好奇怪的小孩喔。但我還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頭,“沒事的,你在找一隻手當夢想就行了”。
小孩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臉淚水了,“你不要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好不好!你說過的,“籃球是我的生命,如果說我一直渴望得到完整的幸福,那麼可能隻有籃球可以給我”,你不要敷衍自己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這句話鼓勵了多少人……”
這孩子,連我自己都忘記籃球是什麼了,它若是我的生命,我不就連生命都忘記了,沒那麼嚴重吧。我不知道應該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好了,就讓他趴著我的腿哭個夠吧。
天色暗了下來,這就是夏天特有的黃昏了,來的遲,一旦來了就毫不猶豫地暗下來,一點讓人適應的機會的都留。
我推了推腿上的小孩子,他終於有覺悟了,他再哭下去,我的腳也會毀掉的。
小孩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師姐,對不起我剛才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手受傷了,我不是故意攔著你的,不,我是故意攔著你,但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你你彆在意好不好?”看著他繞在自己的話裡,我也覺的悶了,於是便說了幾句比白開水還要淡一些的話安慰著他。我看了看手機,8個未接電話。5個是緩緩的,2個是小叔叔的,一個是籃球隊的領隊老師。
我搖了搖手機,對小孩做了個我先走,有急事的口型,便接通了緩緩的電話。
“你人在哪?”緩緩劈頭就問。
“我,在學校裡,怎麼了”。
“哦,沒事,你趕快到第一樓吧,我還有點事”。
嗬,我最親人的都要隱瞞,我又何必要知道其中的所以究竟呢?
徒悲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