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床淅瀝青梧老,屧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納蘭性德《虞美人之三》
是不是體溫高的人性格越冷,從看見她那一刻開始到現在洗完澡出來看見她坐在床邊,我都覺得我今天娶的是一座美麗的人體雕塑而不是一個有表情的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我還瞥到她握著藏在衣袖裡的匕首的手緊了緊。臉上還是沒多大表情。
事實上我沒打算要對她做什麼不軌的事情,隻是徑直在床上拿了一張被子和一個枕頭走到沙發上鋪好,然後躺上去。我是怪物,可我絕對不是一個禽獸。
看著仍舊緊繃的她,說“我很困,你自便,晚安。”說完便轉過身,閉上眼睛睡覺。我真的沒什麼力氣和她說些什麼,即使她現在捅我一刀,我也沒準備要還手。想起書房那堆已經成了山的公文,我真的徹底無力了。之前兩天假期的睡眠對我來說真的很微不足道。
天開始魚肚白的時候,我再次被夢驚醒。那種窒息的感覺每次都太過清晰,有時候分不清它到底是一個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看著倚在床柱睡得很不安穩的閆亞希,暗暗歎了一口氣。起身輕輕地走向她,把她輕輕地扶到床上,輕輕地蓋上被子,輕輕地走到房門口,轉動門把,走出門外,再輕輕地關上門。這一係列的動作,就像小時候那樣。隻是,等她醒來,一切又回到現在。
忽然想起那麼一句話:公元前我們太小,公元後我們又太老。不記得是誰說過,是不是人生都在錯過,然後歲月就一去不複返了?
在之後的日子裡,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悄悄走掉,她仍舊把匕首藏在她的衣服裡。除去用餐和睡覺時的見麵,其他偶爾的碰麵隻是擦肩而過,甚至沒有一句問候。就像兩個處在平行線永不相交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