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表麵上都出奇地安靜平和。她在隱忍著什麼,而我,是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
每一次看見她,我是想說些什麼,就算隻是一句簡單的‘你好’,我想對她說。半張著嘴,我感受到吸進的微冷的空氣在口腔遊動,可是,卻感受不到聲帶的振動。最後從口中吐出的不過是剛才被吸進的空氣和來自肺部的廢氣。那些哽咽在喉嚨的字節,是它們龐大的身軀急於掙紮而出被堵在出口,還是它們懦弱得無可救藥。
即使我是城主,即使我是怪物,即使我有高智商的腦袋,我還是那個笨拙的我。笨拙得不肯解釋我的所作所為,自欺欺人地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每一天。
那些無法挽回的歲月,就像一顆巨型的隕石,被隨手擲下,把我們都炸得麵目全非。時光的碎片裡,已然被黑暗而粘稠的痛苦覆蓋,然後把原始的真相扭曲,到最後已經無可救藥。
十年,三千六百天。我在想,這是一個多麼奇妙的數字。在這十年的日子裡,我們互不乾涉,卻又突然地相遇。我對著鏡子裡的我啞然失笑,然後莫名地,一滴淚無聲滴落在手背上。
十年的時間,到底把多少人拖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裡,痛苦地掙紮。
胸腔裡愈來愈強烈的悲痛,為何無法壓抑呢?
十年前,在斑駁樹影下的那個諾言。
你還記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