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羽,一個編輯。
沒錯,是個專門審核靈異短篇的編輯。《綠光》雜誌上那些什麼城市鬼談,午夜十二點什麼的專欄都出自我們這裡。其實本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對那些什麼鬼啊神的確實不怎麼感冒。但是對於一本在華東地區銷量不錯的雜誌來說,靈異專欄確實在推動購買方麵做了不少貢獻。按照科學的理論來說,驚悚類的東西能為城市上班族減輕不少壓力。
人能承受的恐懼到底是多少,我不知到。但奇怪的是,越是不可知的東西,就越會有人去探究其所以。要不怎麼會有恐怖電影,恐怖雜誌市場的存在。可見,恐懼與好奇是相輔相成的。
說實話,這個工作不錯。坐在七個人的辦公室裡,喝喝茶,審審稿,一天也就過去了。
可是,今天,臨下班的時候,電腦裡卻突然跳出一封電子郵件。收郵件倒是正常,隻是這封郵件的所在服務器域名不是一般所見的sina,yahoo,163之類的,而是DY,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域名。
打開郵件,電腦屏幕突然一瞬間陷入一團靜默而幽深的的藍色。媽的,誰跟老子玩陰的,居然發過來的是病毒。又要重換係統了。我氣憤的正準備四處找光盤。突然,屏幕上的藍色開始變淡,一隻蟲子赫然出現在屏幕之上。不,應該說是一張有蟲子的圖片。血紅色的外殼呈水滴狀,上麵有褐色的斑點。蟲子的頭部,細長而尖銳的口器布滿倒鉤。八隻觸腳卻呈白色,森然如利牙,泛著冷光。雖然看過不少讀者發過來的靈異圖片,可是這張實實在在的蟲子圖片卻讓我頭皮發麻。
我伸手觸摸鼠標,想快速退出界麵。可是剛一移動,那幅圖片卻從中央開始扭曲起來。蟲子的背部紅色退去,漸漸融化成一張猙獰的臉。滴著血的眼球向外凸出,鼻子和嘴唇因為拉扯變長而露出森然白骨。忽然,那雙眼球似乎因大力擠壓而落出眼眶,我耳邊仿佛真真切切的聽到它落地的聲響,擲地有聲。兩個空洞的眼眶死死的盯著我,然後不斷拉長……
我的手心已經滲出了粘連的汗水,辦公室的冷氣一吹,隻覺得指尖涼的驚人。胸腔也好像塞滿了棉花,大團大團的,無法呼吸。
“小任,你盯著電腦發什麼呆啊!”老李拿著杯子經過,猛的拍了我一下。
我猛然一驚,那股加之於我身上的力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再次看向屏幕,已經變成了我以前製定的屏幕保護,就像一直沒有動過一樣。我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幻覺,可能是前幾天加班,太累的緣故。
可是剛剛觸碰到鼠標後的畫麵仍讓我心有餘悸,現在下班在即左右看看沒什麼人,索性直接拔了電源。倒黴的是,這一幕恰巧被剛進門的頭頭看到。頭頭是我們辦公室主任,為人尖酸刻薄,欺下怕上。正好他姓周,於是我們暗地裡都叫他周扒皮。
周扒皮好像當年那誰誰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神放光,“我說怎麼辦公室每個季度報修的東西那麼多,不是硬件就是軟件,今天可是被我逮著了。”他瞄了我一眼,繼續說:“有些同誌工作不積極,下班倒是比誰跑的都快。這可不光是影響你們自己,影響我們組,我們專欄,更是影響我們整個雜誌,影響……”
一屋子的人見他展開說教架勢,都閉了嘴,低頭做自己的事。
“我錯了,您彆說了。”我連忙接住他的話,要是他再說下去,恐怕□□都要給他扯出來。“那什麼,我們辦公室這個季度的修理費我出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