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吧,門沒鎖又,咋的,我不能用沾滿顏料的手給你開門吧,自己進來!”裡麵傳來一句特彆暴躁的話……
成,敢情兒裡麵那位又畫上了,而且畫得不太順。不然怎麼又變得和吃了槍藥一樣啊。
得,現在他進去討飯估計會被拿顏料潑吧……現在進去不太好吧?
“到底進不進來啊,揣著個門口做什麼?真讓我滿手顏料給你開門啊?”呃,在張晨糾結到底進不進的問題時,裡麵又傳來了火氣不小的話。
哎,進就進唄,借個錢總不會殺了他吧。
張晨拉開門,這進去可是差點沒把他嚇一跳。
媽呀,這哪裡像個人住的房間啊,對了滿床的廣告色顏料和畫具,那書櫃,哇靠,世界油畫冊擠得都快冒出來了,滿地都是水,各種顏色的水,到處堆滿了畫板石膏什麼的……中間那台電腦被一堆說不上來的專業用具簇擁著。然後亂刺八糟的一堆裡麵,王文宇一點也不淡定的和一張被架子夾著的畫作鬥爭……
張晨有個特大媽的習慣,就是怎麼也看不慣亂七八糟的攤子。
所以張晨一言不發的馬上就調頭,從某處拿來一塊抹布,和一大桶子,裡麵裝滿了清澈的白水。
就這樣,張晨皺著眉頭嗒嗒嗒跑進來跑進去,先把一對什麼顏料用具什麼的放回它們原來的地方,喏,好好的顏料盒放在那裡也不說讓顏料們好好在那裡麵,什麼正兒八經裝工具的畫袋空空的,乾嘛?拿來看好看啊?張晨把東西統統擺回它們原來的地方。然後特認真的用那抹布把那水淋淋花溜溜的地板抹個乾淨,而且還不厭其煩的拿墩布拖個遍。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畫冊什麼的,以前張晨那個朋友,同一宿舍的,比王文宇還要邋遢,張晨以前早就領教過更嚴重的了,所以王文宇這點書簡直是太好收拾了。
最後,張晨就用隨手弄來的一塊兒布子擦擦臉上勞動後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坐在乾淨的還反光的地板上休息了。
一邊的王文宇卻是從剛剛就再也畫不下去手下的這張了,眼神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瞅著張晨忙活來忙活去的身影,心怎麼都認真不下去了,不過心裡卻是一點兒都不煩,大概他真的畫不下去手下這幅畫兒了吧……無奈,也不好意思再把屋子弄亂,於是罷筆,把畫筆輕輕地在水桶裡涮了涮,然後要用布子把水擦乾淨,但是……
“哎,張晨,你怎麼用我擦畫筆的布子擦臉了呢?哎,雖然那塊兒布子不是太臟,但怎麼說還是有淡淡的色彩的……”呃,那塊布子正被張晨抓在手裡甩著扇風呢,不時還有小水珠飛濺出來。
“呃?這個?沒事兒,我早就給你洗得一乾二淨了。”張晨剛剛順便涮了一下這塊可憐的沾滿五顏六色的水的小布子,幸好王文宇用的顏料夠專業,這種汙漬使一下勁兒就沒了。
這一下王文宇心裡徹底變味兒了,剛剛還很糾結,現在全變成了愧疚了。
你說自己對人家什麼態度,雖然自己是很煩的在畫畫,但張晨一點兒不滿什麼的都沒有,還幫自己收拾了百年豬窩……
“真是抱歉了……還有,謝謝你。”王文宇覺得,無論怎麼樣都得表示下自己充滿感謝和抱歉的真心才對。
“哎,你可算了吧,咱們不都互相照顧麼?再說了,以前我有個室友,那廝也是學畫畫的,可比你邋遢不知道多少倍了,早就習慣了。”張晨倒是實在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值得人這樣鄭重的感謝的事兒,這可真的不是客氣,張晨這人是從來不知道客氣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在張晨眼裡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在常年沒有人打理他的王文宇眼裡就是絕對的謙虛了。
“你彆這麼說,哎……算了,你以後需要什麼儘管和我說好吧,真是謝謝你了。”
“是麼……我現在餓了,可不可以借你點錢啊?”聽到“需求”這兩個字,張晨這才想起來一開始他來找王文宇的目的是為了吃飯。
“啥……呃,這好說啊,我這裡有現成的呢,中午那會做好了就放進冰箱了,你自己找找吧,我放棄用顏料畫了……”王文宇說罷還長歎一聲,耷拉著腦袋貼在腿上,眼神哀怨的看著張晨同誌。
這一看可是把張晨看的一陣莫名啊,腦子一下就打成結了。
“怎麼了?”張晨也隻能這麼問了,總覺得這王文宇話裡有話,眼裡也有話……
“沒什麼……”話是這麼說,但是王文宇那飄忽的哀怨眼神一點都不像“沒什麼”的樣子。
“哦!我知道了,你也餓了!好了,直說嘛,我這就去熱!哈,你等著啊!”張晨想了想,一看這麼晚了,剛剛也沒見王文宇吃飯,估計也就是餓了……
說完,也不管人家什麼反應,就嗒嗒跑去廚房熱飯了。
留下王文宇繼續在那裡保持著頭貼腿,目光呆滯……
其實他哪裡想說想吃飯啊,他又不餓……他就是畫多了累了休息下而已……
這個張晨真是想法多啊……
算了,反正不吃白不吃……
以上,就是說不懶也懶的王文宇的真實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