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小哥兒見到柳霜兒這麼不講義氣,把他給拋下了,臉都氣紅了。
他瞅了一眼顧清越和杜若,想說什麼,最後也沒說。
端著洗衣盆追柳霜兒去了。
現在河邊就隻剩下顧清越和杜若。
清晨的風悠悠的吹著,把杜若額頭的碎發吹的往一處飄,小哥兒很少和漢子相處。
畢竟他還未婚,傳出來閒話可就不好了。
“顧秀才,多謝你幫我解圍。”杜若小哥兒臉微紅,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堅定的道歉,一雙杏眼微彎,真誠極了。
他聲音很好聽,清澈的少年音,入耳很享受。
小小一隻,附身道謝,挺可愛的,顧清越直接看到他的頭頂了,因為是紮起來的長發,沒看到發旋,隻曉得陽光下頭發都在發亮。
顧清越擺擺手,朗聲一笑:“不用謝,都是應該的,我可不能眼睜睜看他欺負人。”
他說不上多正義,可是都舞到眼前了,不管實在是良心過不去。
小哥兒聽他這樣說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回複,然後徑直撿起來衣服,兩隻瘦弱的手臂端起大大的木盆,去小河邊把剛才掉落在地上,沾滿泥土的衣服給清洗一遍。
河水湍湍流淌著,沒有被汙染過,清澈透亮,能看到河裡的水草,還有遊魚,岸邊還有著螺絲,蝸牛,青蛙一些小生物。
物種豐富,盎然得趣。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然靜謐,顧清越不知道為何,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著眼前的小哥兒洗好衣服。
他慢慢從龐大記憶裡搜尋到關於杜若的記憶。
杜若也是個可憐的,他阿父杜石林在他幾歲的時候就因病逝去,阿姆沈寧獨自一人帶著他生活。
住在簡陋的房子裡,還要每年代替杜石林給他的母親孝敬,家裡因治病賣地,最後隻剩兩畝地,就算年年認真打理,還是吃不飽飯。
杜若長得瘦瘦小小的,經常琢磨一些小吃食,野菜,野果,河裡摸的魚,螺絲,小螃蟹,地裡的黃鱔,能吃的都囤到家裡麵。
經常砍了柴火賣,補貼家用。
在村子裡的人眼裡,杜若就是個小可憐,阿父去世後就一直過著清貧的生活,一年也做不了一件新衣服。
但是在顧清越看來,這個小哥兒勤勞能乾,不屈服於命運,很堅強,他挺欣賞杜若這性子的。
小可憐又怎樣,好好經營生活,雖然貧窮,但是自得其樂,沒有自暴自棄。
為避嫌,顧清越等杜若清洗好衣服,兩人點頭後,就分彆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顧清越家裡在東邊,杜若家裡在西邊。
陽光漸漸刺眼起來,顧清越閒適地走在泥巴小路上,早村萬物複蘇,青草野花鬱鬱蔥蔥,放眼望去都是綠色,空氣也清新至極,簡直洗了肺部一樣乾淨。
湛藍的天空,漂浮著白雲,組成了不同的形狀,乍一看像一個小狗,還怪可愛的。
顧清越看著看著天空,就笑出了聲,直到聽到家門口傳來的呼喊聲,“清越,吃飯了。”
趕緊答應一聲:“就來。”小跑著回家了。
李鬆雲已經做好飯,顧清晚正幫忙盛湯,說是湯,其實也沒有幾粒米,幾乎是青菜湯了。
早飯是青菜湯和雜麵饅頭,不知道是雜了幾種麵,黑乎乎的,蒸熟了也不是很軟。
“哥,阿姆,快來吃飯。”顧清晚招呼著,拿了自己的一碗湯坐到桌子的一邊。
這桌子是個老式四方桌,可能是用的太久,桌角都被磨得圓潤,桌腿也被修補了好幾回,到現在還有點晃,須得墊上些小木塊還有稻草,才把飯桌弄穩當。
四個人正好圍坐成一圈,桌子上整齊擺著四碗青菜湯,一小筐雜糧饅頭,還有一碟鹹菜。
隻是多了一個雞蛋。是特意給顧清越補身子的。
顧雲水見顧清越也回來了,笑著問他:“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顧清越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路上遇見人,多說了幾句話,耽誤了時間。”
李鬆雲見到兒子這樣情狀,一副了然的樣子,笑問:“遇見什麼人啦?怎麼耳朵都紅了。”
顧清晚也好奇望向他,飯也不吃了。
顧雲水沒觀察這麼仔細,一看自家兒子,耳朵真紅了,顧清越本人是個白麵書生模樣,俊俏,臉皮薄。
顧清越心裡覺得遇見幾個小哥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腦海就突然浮現出杜若小哥兒真誠朝他笑著道謝的樣子。
這小哥兒小小一隻,俯身道謝,可可愛愛的,逆著光,頭發絲都在發光,真的很讓人心動。
反正在現代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大齡男子,顧清越是沒啥抵抗力,完全戳中他好吧,可愛,堅強,單純的漂亮小哥兒。
雖然杜若也隻是清秀,但是顧清越認為他是營養沒跟上,骨相很好,養一養肯定很漂亮。
這樣想著,思緒飄遠了。
還是李鬆雲叫醒他,“清越。”
顧清越這才回神,他模糊著回答了一句:“遇見咱村小哥兒欺負人,所以上前解圍。”
李鬆雲笑著和自家漢子對視了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