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從小就告訴我,一個人隻有會忍,才能成大事。
我開始不信,但後來陪在他身邊的時候,我信了。
我叫墨青,但或許,你可以叫我扶蘇,因為我才是鎮遠王唯一的兒子。我記得在我八歲那年,我和父王被敵軍圍攻,父王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便叫了一個與我同歲的孩子扮演我的模樣,誰知那孩子為了救我,被人垮掉的山石砸中,當時有人將我轉移離開,而另一部分拚死去救他,後來有人告訴我,那個孩子失憶了。
我從小就和父王一起在軍隊長大,父王說一個男人最偉大的死亡就是戰死沙場,所以我不懼怕死亡,我不需要替身。但是父王卻告訴我,我必須好好的活著,弄清楚事實的真相,他說,這次被埋伏是受人陷害,他渴望戰死沙場,卻不願冤死沙場。
那年,我父王和我的替身到底還是被救了,而我躲在彆人看不見的角落一邊,默默成長。
不久後,父王回京後不久,又被派去攻打回紇,可我還沒來得及趕去去父王見麵,便聽到他戰死的消息。父王的軍師說,“你父王是被人害死的。”我問,“是誰?”他說,“我會幫你查明真相。”
就在這時,傳來扶蘇被接入皇宮的消息,當時候所有人都覺得皇恩浩蕩,為我不值,希望我對皇上說明真相,將替身換回。
我卻說,“父王既然第一次是帶他去麵聖,就說明父王不希望我被卷入皇宮。我是父王唯一的兒子,不應冒險,更何況,我若現在告訴皇上,我才是扶蘇,那我父王當年就是欺君!”
所有人都為我扼腕歎息。可是我卻不明白皇宮到底有什麼好。
時間慢慢過去,而我離真相越來越近,兩年後的有一天軍師突然告訴我,父王被一個叫趙勒的小人害死的,而趙勒是皇上的人。軍師還告訴我,上次我和父王被圍,也是這人從中作祟。
我突然有一種所有人都被欺騙的感覺——原來我們的偉大的皇上,不過是嫉妒閒才的昏君,他害怕功高蓋主,便不惜取掉自己親哥哥的性命。
親情和皇位之間,兄弟和自己之間,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要的永遠都是自己的皇位。
報複從這一刻,開始在我心中滋生。
我拜軍師為師,此後開始學習各種謀略武功。不想,一晃又是五年。
師父說,我會助你成就江山。我笑了笑,一切不過虛無罷了,我要做的隻是殺了那昏君。
父王給我留了一大筆財產,這些都是皇家所不知的,師父告訴我,本來那是父王準備用來以後保命的。
我拿了一點錢出來召集一部分舊部,並將他們訓練成死士。
我用自己的五年等待來換取那昏君的性命,我瞄準機會,確定在秋闈狩獵上動手。
皇族每逢八月都會出宮在西山野場狩獵。我化妝成一個小兵,通過關係進了圍場,我知道這裡不隻我一個,但依然小心謹慎的尋找著目標。
我偷來一匹馬,便作為圍獵的親兵混入了獵場。我熟練的禦馬,卻不經然發現三個向我策馬而來的少年,都穿著華麗的錦袍,神清氣朗,器宇軒昂。
那時候的年少,以那次初見,作為一個留戀,成就了我今生所見最美好的畫麵。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騎近,才發現,其中一個赫然是我的替身——上次救我的那個男孩!他旁邊一個白袍少年對他道:“扶蘇,你且看我幫你射了那麋鹿!”
少年的聲音在我耳邊轟轟作響,我突然發現這是跟了十五年的名字!
扶蘇似乎並沒有看見我在一旁,隻是笑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了!”
他的眼睛望向了另外一個穿墨青色錦袍的男子,但那男子卻是目光沉著,不喜於色。
那白袍少年不服說:“那雅風,我們就比比,看誰先獵得那麋鹿?!”
那叫雅風的少年,淡淡的點點頭,“好!”
他們又開始另一輪的追逐,而最靠近我這邊的白袍少年看到我,說:“既然遇到了,就跟我們一起來,也順便做個見證!”
我一聽,馬上策馬跟上,尋思:看他們這般模樣,應該是皇子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那昏君的兒子,我想如果這次行刺昏君的人失敗,那昏君得知自己兒子在獵場慘死又會如何?
一抹毒惡的笑從我嘴邊浮起。
進了樹林,我們幾番圍轉,幾次我都拿著箭對他們偷瞄,可總在時候,麋鹿出現,一番慌亂的追逐,我找了一個分散一點的角落,首先對準那白袍少年,誰知箭未發,便覺一陣勁風向我襲來,我定睛一看,卻是那穿墨青錦袍的男子首先對我發了一箭。
我想難道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難道這一切就要這樣終結嗎?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根箭向我急駛而來,等待著死亡。誰知這箭卻擦著我的發絲而過,然後我身後響起了一聲獸的嘶鳴,我恍若驚夢,馬上回頭,卻見一頭黑熊捂著眼睛倒下。然後耳邊傳來他的叫喊,“快過來!”
我策馬狂奔而來,卻見他策馬而上,弓拉滿弦,一箭又是向那熊射去!
……
最後那熊還是在他們的共同圍攻下死去,那白袍少年,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們麋鹿沒有射到,卻獵到了一頭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