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思索無數,在諾大的京城中,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寥寥無幾。眼下府中已無一人可以信任,白紫煙隻得早上一早親自去親王府,隻是萬萬沒想到剛剛踏進親王府,便被一群盔甲侍衛拿下。
“你們想乾什麼?!”
白紫煙拚命掙脫,可近身肉搏實在不適合她。“你們是誰?為何抓我!”
忽然,所有人都靜下,一個男人從親王府緩緩走出。不是顏奕皇叔,是……龍喬容!
“報告將軍,又有叛軍前來相救。”一個盔甲報告道。
白紫煙愣住了,叛軍?今天她來隻是希望顏奕皇叔幫幫梧桐,怎麼成了叛軍?
龍喬容也微微有些驚訝,可隨即他冷冷下令:“壓下。”
“龍喬容!”白紫煙對現狀還完全不明,一頭糊塗,她是被卷進什麼事件了?
“奕親王已經自殺身亡,所有叛軍都壓下等待訓話。”龍喬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發布命令,隨後府內壓出了一個個家仆,還有白胡老人!
“紫煙?”白胡老人路過白紫煙身邊不禁輕呼,她怎麼也被卷進了?
“夫子您怎麼也在?”
“這是我該問的阿!你可是將軍夫人阿!”怎麼也會不被放過?
“夫子!夫子,”白紫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胡老頭被押走,她回頭怒目對著那個一臉冷漠下令的男人,他真的一點都不愛她,隻有恨。
白紫煙和白胡老頭都被關進了皇家最嚴實的監獄,內外三層,守衛森嚴,連一隻螞蟻都無法逃脫。白紫煙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平白無故染上牢獄之災,梧桐還等著她去營救,這會怎麼自己也進了?
“夫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紫煙不懂。
“皇上要除了顏奕阿。”白胡老頭一臉悲痛,“這傻孩子居然還真的回來紮進這坑,隻怪我昨天沒有勸服他,今天再來時,他已經被殺了!”
“顏奕皇叔被殺了?”白紫煙震住了,她不敢相信所聽到的事實,“可是昨天的他還說三天之內可以去找他!他向來守約!”
“這孩子太傻了!明明知道回來隻有死路一條,可他為了女人還是回來了!”
“是皇上要殺他?”
“是阿,顏真這孩子怎麼會殺自己的親弟弟呢?”白胡老頭顏麵淚流,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麵,“兄弟猜疑,手足殘殺,顏奕他已經忍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載到在女人手裡的呢?”
“究竟發生了什麼?”白紫煙想知道。
“發生了什麼?”白胡老頭自問,蒼老的臉上皺紋布滿,而此刻的他更加老了,就像快熄滅的燭火,“顏奕死了,這便是發生的事情。”
白紫煙不再問話,白胡老頭已經受不了刺激了。環顧四周,這個陰濕的地方,布滿了已經發黴了的稻草,牆壁上還有未退的血跡,不知道是皇上秘密處決的哪個犯人留下的。顏真登基幾年來暗地裡除去了多少異族分子,而這些大部分都是鳳凰大將軍替他私下辦的。
時至今日,白紫煙終於明白一個政權需要多少白骨累積而成。
黑暗中的白紫煙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胡老頭已經入睡。靜靜的牢房中,偶爾有幾聲苦痛的□□,隨後又被悄然無息地製止了。
門打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走進,後麵跟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白紫煙在黑暗中一眼認出,因為這個身影往常隻在黑暗中出現。
“將軍,犯人在這裡。”
“你先下去吧,我要單獨審問。”
“奴婢告退。”男人走出,剩下黑暗中的四目相對,一是憤怒,一是冷然。
“你殺了顏奕皇叔!”白紫煙低低怒吼道。這一次她感到的是切切實實的憤怒。
“你那天去找顏奕乾什麼?”龍喬容不答反問,他在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冷靜。
白紫煙不妥協,“是你殺了,對嗎?”
“你去找他乾什麼!”龍喬容徹底怒了,冷然的雙眼迅速被火紅覆蓋,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居然背著去找彆的男人,他並沒有設計抓她,隻是奉命殺奕親王,但是,“你去找他做什麼?你和他有什麼勾搭,說!”
隔著木欄的白紫煙退了一步,這個男人發怒太恐怖了。
“說,你去找他做什麼?你們見過多少次?”龍喬容第一次失去理智可言,看著退後的白紫煙,他狠狠一掌擊中木欄,木欄居然出現了裂痕!
“這是我要問的,你先設計茹兒,栽贓於我,而後又設計顏奕皇叔,下令抓我,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白紫煙怒吼,她跌坐在稻草上,滿是無助,她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可以依靠的人,顏奕皇叔死了,梧桐入獄生死未卜,她以為她可以救出一切,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無知,多麼渺小,“我真的不該嫁給你,嫁給你什麼都變壞了,而你卻還沒變回來 。”
龍喬容看著淚流著怒吼的白紫煙,什麼都沒說,剛才的怒氣被一罐冰水澆滅般。在黑暗中,他立在門口許久,靜默地可以聽見白紫煙的呼吸聲。他開始質問自己,究竟要她如何。
“你明天就可以出獄了,皇上那邊我會說明。”不知道多久,龍喬容歎氣,他終究狠不下心讓她在這種牢獄中再多呆一天。
“那白胡老頭?”
“你放心,他是皇上的恩師,皇上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真的嗎?顏奕是皇上的親弟,不也被怎麼樣了嗎?”白紫煙哽咽道,她實在很難再相信什麼了。
“那不一樣。”顏奕會威脅到皇位,而白胡老頭不會。這句話白紫煙也明白,隻是她不願意去相信。“明天一早會有人接你出去,回府後就不要再管什麼事了。”
“你說讓我彆管梧桐?”白紫煙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龍喬容。
“是,我早就和你說過彆惹禍上身了。現在你不僅幫不了梧桐,還可能保不住自己。”龍喬容冷冷地指出,“是你害了梧桐。倘若你聽我的,彆管你那什麼白家的尊嚴,梧桐就不至於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