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鬼哭狼嚎,付孤舟身心愉悅吃著宮女送來的十二菜四湯。
小太監王善跪在他麵前頭磕地,正是幾分鐘前嘲諷他捧劉總管那個太監,七日前跟劉總管一夥把原主按湖裡淹死的。
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結結巴巴:“陛……陛下,會不會太殘忍了,劉總管他雖然對陛下是差了點,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玉霄宮不能一日沒有總管……”
付孤舟抬眼,“你想跟他一起受罰?”
“不不不!”王善頭不是自己的一般死命往地上撞,“陛下饒命,奴婢不是為劉總管求情的,奴婢多嘴了,陛下息怒!”
付孤舟沒看他一眼,繼續吃肉喝湯。
原主多久沒吃過這麼好的菜了,他不知道。
這當皇帝的,有時候還是要囂張一點。
你不囂張,明明是皇帝卻在自己宮裡每個人都能騎到頭上。隻有囂張了,他們就不敢囂張了。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被人暗殺掉,他又不怕死。
付孤舟大口吃肉。
同時記上了那個素未謀麵的萬人迷美強慘瘋子主角受。
你清高,所有人愛你囚禁你,我又沒囚禁你,你連我一起殺。
付孤舟吃著,沒控製住筷子一拍桌子。
他都不認識這個楚國來的人人憐愛想上的主角。按照原主生前的軌跡,如果沒死,大概也這輩子都不會跟他有交集,這都要被殺,他太冤了。
付孤舟砸吧嘴,越想越不爽。
不行,他不能虧。
主角受不仁,彆怪他不義。不做點什麼,他對不起自己。
王善跪在地上頭叩地,聽著桌子前付孤舟的動作,雙腿快抖成了篩子。他以前從未覺得陛下像今日這般可怕過。
突然,有人來報,說攝政王已知曉此事,犯下此等大罪理當重罰,請陛下留他一命。
獨屬於攝政王的令牌被呈上來。
付孤舟眼皮沒抬一下:“繼續打。”
彆說攝政王口諭,今天就是薑如晦本人來了,也彆想救下這太監。
不止給按湖裡那次,光是付孤舟能回憶起來的,這老東西想坑害原主的行徑就不下十次,往後還會更多。他不是原主,付孤舟嫌自己活太舒坦了才會還留著他。
大不了他也死嘛,他又不怕死。
又過了許久,外麵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隻能聽到木杖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再漸漸的,連杖責聲也停下了,負責行刑的侍衛進來報:說人已經斷氣了。
皇宮裡,宮殿內外跪滿了一地人,所有太監宮女親眼見到昔日他們的頭頭被小皇帝打死,大氣不敢喘一聲。
付孤舟這才稍微動了動,頭皮一陣發麻,胃中有些反胃吃不下去了。
道:“該怎麼處理看著處理,另外家裡如果還有家室,給送些撫慰銀過去,錢從攝政王賬上扣。”說完,站起來要去找個清淨的地方。
王善跪在離付孤舟最近的地方,一步一步跪爬過去,眼中糾結與恐懼並存,戰戰兢兢抬頭。
“陛……陛下……”
付孤舟沒理他,繞開他繼續走。
剛接受了新身份的付孤舟脾氣很不好,他最討厭這種說話不說完的,讓人猜猜猜、問問問,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
王善爬過去從鞋子處抱住他的小腿,“……陛下,那個宮裡一日不可沒有總管,劉總管犯錯被陛下杖斃罪有應得,陛下打得好!陛下您看能不能……奴婢從前聽劉總管的脅迫迫於無奈才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日後奴婢必定儘心儘力伺候陛下,唯陛下馬首是瞻!陛下您看那個……新的總管位置……”
付孤舟麵無情緒,心中閃過鄙棄:“你想當總管?”
王善笑得一臉諂媚,抱著他的小腿又摸又揉,從腳麵摸到膝蓋,“陛下英明,嘿嘿嘿……”
付孤舟回他一個笑,“好啊,但是你能為朕做什麼?朕可不需要一個想殘害朕的人在身邊。”
“陛下息怒!奴婢以前瞎了眼聽從前劉總管的指示才對陛下做出大不敬的事,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以後陛下就是奴婢的天!求陛下饒過奴婢從前的無眼行為!”
付孤舟:“既然是無眼,要不你把眼睛挖下來以示忠誠?”
王善嚇癱在地上連連往後爬。
付孤舟笑了聲抽出自己的腿,“朕說句玩笑話而已,這麼害怕做什麼?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驚惶未定劫後餘生,剛親眼見著曾經耀武揚威的劉總管被陛下說打死就打死,以為陛下真要挖出自己的眼睛。
見陛下似乎無此意,癱坐在地上大喘了口氣,微微鬆懈下來。
也是,陛下這麼懦弱好欺負,就算今天突然硬氣一次,肯定也是總被劉總管欺壓太狠實在受不住了才反擊的,沒準現在心裡也正怕著呢,他剛才抱陛下腿的時候,見陛下渾身僵硬得很,想必心裡並不怎麼輕鬆。
於是放鬆下來抬頭,再次諂媚地朝付孤舟爬過去笑說道:“奴婢王善,謝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