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疏采回答,春分乞求道:“是我上次沒長眼睛,大爺你就饒了我們吧。”
“喲,誰不饒你,我還當你們腦子壞了,把臉塗成這德行,敢情是怕我?兄弟們,把她們攤子搬到中間去!”徐錢斂了笑,大聲宣布道:“今個大夥聽明白了,這倆姑娘我罩了,要有誰瞎了眼,彆怪本大爺不客氣!”
這與先前的凶神惡煞簡直是雲泥之彆。春分膽子回來了一小點,小心問道:“我沒聽錯吧?”
徐錢翻了個白眼:“大妹子,你當然沒聽錯,我徐錢雖算不上什麼人物,可言出必行!”
春分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要饒我們,不,你好像是說在幫我們?”
“他媽的,跟你說話怎麼就那麼累!”徐錢不耐煩地吼道。
春分馬上臉就嚇白了。徐錢揉搓下臉,露出他自以為最和和善的表情:“我是說要罩著你了,罩著你懂嗎?就是把你當我親、妹、子!”
春分被他弄得一驚一乍,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但本能地點點頭。疏采不想再讓春分跟他講下去了,小聲問道:“那我們去賣菜?”
徐錢維持著他僵硬的表情:“是,姑奶奶,去吧。對了,您能明天把您的臉洗乾淨嗎,我他媽,不,我的意思是看著,有點逗。”
疏采見他這滑稽的神情,恐懼一掃而光,但依然不敢太放肆,忍住笑:“行,我們去賣菜了。”
等兩人轉身走到新的地攤,徐錢一張臉立刻拉了下來,五官儘最大可能活動了一番,低聲咒罵道:“你們說,他媽的,跟她們講話,氣都不能大呼一口,三哥怎麼偏好這種一碰就破的貨色。”
但事情還沒完,由於菜攤換了位置,菜很快就賣完了。春分和疏采收拾好攤子就回了家,在路上又讓徐錢堵住了。
春分這次不再拉著疏采拔腿就跑了,她已經清楚了徐錢的態度。最起碼他現在對她們沒有惡意。
“這個,唉,這,那個,你,我,唉。”徐錢居然會有支支吾吾的時候,當然隻有天知道,他心裡正使勁地唾棄自己,想他徐錢一個大男子漢,居然來做人家娘們才做的事。
春分和疏采皆驚奇地看著他,疏采隨著他嘴裡蹦出的字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錢一下子都想把自己埋了,他媽的,真沒用,乾脆一口氣說了出來:“本大爺之所以要饒了你,那是因為我三哥知道吧?”
疏采和春分對望了一眼,又兩次以疑惑的表情看著徐錢。
徐錢再次翻白眼:“我的意思就是你要好好報、答、我、三、哥!”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遠遠地還能聽著他嚎叫道:“真他媽的丟人到姥姥去了。”
“三哥?”春分重複道,轉頭看著疏采心裡有些擔憂:“就是那個隻聽聲音就讓人害怕的人,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疏采已經快要忘了那雙黑如漩渦的眼睛,可是它卻不依不饒地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了。疏采極力想將驅除出去,甩了甩了頭,用笑容平靜自己:“彆多想了,春分我們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