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氣量這真夠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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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樓船終於抵達魔域皇都。
江楚容此時已經重新換了一身更華麗的衣飾——嗯,不過還是露得同樣多。
而這邊,秦樓月和聞淩同時從各自房間走出來的時候,秦樓月鐵青著臉,聞淩倒是神色淡然。
再看到秦樓月的裝扮,江楚容更是有些意外。
秦樓月平日裡算是魔修裡最不擦邊男的那一類,但今天卻換了一身最擦邊的衣服,不過是偏英武雄壯的肌肉男那種。
同他那張妖嬈俊美的臉格格不入。
難道這是護法裝?還是聞淩的惡趣味。
江楚容有些奇怪。
恰好這時,聞淩道:“時候不早了,護法,我們準備啟程吧。”
秦樓月聞言,默默咬了一下牙,終於還是仰天長嘯一聲。
長嘯聲後,秦樓月麵容變幻,身形也節節高漲,魔光變幻,最後秦樓月變成了一個三丈來高的巨人。
巨人的身影落下來,將聞淩和江楚容都籠罩其中。
江楚容隱約嗅出一絲危險的氣味,卻沒有動。
下一刻,聞淩取出一樽金翠輝煌的坐輦,拋了出去。
秦樓月接過,把坐輦頂在肩上,這巨人便這麼俯身跪下,甕聲甕氣地道:“請公子上輦。”
江楚容見到這一幕,嘴角悄悄抽搐了一下,這才明白為什麼聞淩不願意當護法了。
感情是不願意當坐騎啊。
上攆後,江楚容盤膝坐在坐輦中央的絲綢軟椅上,聞淩則立在他身後,拿了兩根孔雀羽做的障扇擋在他頭頂。
一切準備就緒後,聞淩抬手一拂,坐輦前的珠簾嘩啦墜下,擋住坐輦中二人身影。
“出發吧。”
巨人秦樓月扛著坐輦,徐徐起身,便邁開大步,朝著皇都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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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皇都城的路上,江楚容坐在秦樓月肩頭往外看去,便看到無數同秦樓月一樣的巨人扛著各種華麗坐輦朝城中行去。
江楚容還愕然發現,這些扛坐輦的巨人居然都是天侯境修為,天侯境中期和後期的高手都不少。
秦樓月的天侯境初期修為在這一行巨人裡甚至有點不夠看的。
至於坐輦內的魔修,反而大部分散發出來的修為都低於天侯境,以修羅境居多。
江楚容見到這一幕,心情有些微妙。
看來魔族的尊卑關係也異常分明,即便是天侯境的高手,若是出身低微,也還是隻能給王宮貴胄當坐騎啊。
忽然,有一位巨人遙遙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如炬,笑道:“這位兄台看著有些麵生,不知是哪位神王座下?”
這巨人聲如洪鐘,這麼一聲出口,不少魔修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江楚容眉頭微蹙,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找事的。這點子是不是有點背?
一旁的聞淩淡淡道:“這次收徒大會,就是要比拚功法修為。現下也是最好的試探時機,你的修為在這些貴族子弟裡最低,秦樓月在護法裡修為也是最低,自然被人當軟柿子盯上了。”
江楚容無語,懷疑聞淩是故意的。
而這時,巨人秦樓月已經沉聲開口道:“我乃秦都神王座下新晉魔將,我家公子是秦都神王的六公子,秦樓月。”
巨人秦樓月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唰的一下看了過來,又竊竊私語,甚至有人毫不遮掩地露出嘲諷的神色,
“秦樓月?那不是秦都神王跟一個船妓生的半魔麼?”
“秦都神王老糊塗了?送這麼一個半魔紈絝來參加收徒大會。”
“好像才不過洞淵境後期的修為,這種修為參加收徒大會,隨便哪位公子都能一指頭碾死吧?嘖,真是不自量力。”
這些魔修嘲諷之時壓根就沒有遮掩,所以所有議論的話語都原封不動地傳入了秦樓月等三人耳中。
秦樓月麵色陰沉,垂著眼,兀自按捺不動。
但坐在坐輦中的江楚容卻看得分明,秦樓月肩頭都隱約有青筋暴起,顯然是在瘋狂忍耐心中怒氣。
江楚容見狀,竟是頭一次莫名有點同情聞淩這個便宜侄子了。
而這時,等眾人差不多議論完了,方才那位開口的巨人露出微妙神色,旋即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道:“原來是秦都神王的六公子,失敬失敬。”
巨人秦樓月麵無表情,仍是強行忍耐。
可就在這時,坐攆中江楚容輕輕笑了一笑,發話了:“你家主子什麼來頭?也不通報一聲,這麼不知禮數麼?”
全場嘩然。
大概沒想到一個洞淵境後期的私生子也能這麼豪橫,城中魔修都震了震。
旋即大家便都露出看笑話的表情,看向這邊。
就在這時,巨人秦樓月卻忽然壓低嗓音對二人道:“那位是十二神王之首,梵天神王的嫡長子梵神音,公子莫要妄動。”
明顯是讓二人忍的意思。
江楚容沒發話。
與此同時,對麵那巨人神色詫異,道:“秦六公子,我們公子問你話是你的榮幸,你年紀輕不懂輕重,今日還是莫要生事為好。”
坐輦中江楚容聞言沉默一瞬,看了一眼一旁的聞淩。
四目相對,江楚容看到聞淩眸中那一點嗜血的淡紅,忽然就托腮笑了。
笑出了聲。
那巨人聽到江楚容這肆無忌憚的笑聲,終於麵色一沉,怒道:“放肆!”
江楚容換了個姿勢托腮,饒有興致地懶懶道:“一個下人也敢在本公子麵前放肆?”
“奴兒,給我教訓教訓他,看看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
江楚容這話一出,城中魔修們差點都笑了。
教訓梵天神王大公子的護法?這秦樓月是失心瘋了吧?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黑紅色濃烈魔氣自江楚容坐攆中衝天而起!
眾人轟然,大驚失色,亂成一團。
“天魔!是天魔!”
“秦樓月居然收了一個天魔當侍奴?!”
“他怎麼敢的,他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