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爵說這話本意是想激勵蘭明,希望他努力上進些,哪知蘭明說道:“爵位繼承蟲隻有一隻,有裴吉努力上進,能為雄父分擔就行了,我嘛,還是喜歡吃好喝好,萬事不愁。”
大公爵聽了這話,並不意外,畢竟蟲族絕大部分雄蟲都是如此,就算他們不工作不想事,靠著雄蟲的身份,靠著娶雌蟲也能安安穩穩過上優渥的生活,但大公爵還是不自覺皺起眉頭,“雄蟲雖然本身珍貴,但一蟲之下萬蟲之上不是更好?雄蟲與雄蟲之間也是有區彆的。”
“有區彆嗎?”蘭明做出一副“沒有腦子”的模樣,“哦,大公爵更累,因為需要工作,處理各種事務。”
大公爵:……
最後大公爵說道:“你還年輕,慢慢來吧。”
以蟲族的壽命來說,蘭明和裴吉都太過年輕,大公爵自己本身也正值壯年,繼承一事還真是個十分遙遠的話題,所以倒真不用急。但大公爵隨即又談到了另一件事情上,“今日宴會來了這麼多亞雌和雌蟲,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沒注意,我在宴會逛了一圈,就和我的雌奴去客房了。”
再荒唐的事,放在雄蟲身上也會覺得正常,所以大公爵隻是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羅南中將呢?我看你和他說了會兒話。”
“我不喜歡。”
“為什麼?雖然他目前隻是中將,但是能力出眾,晉升上將之位指日可待,而且他還那麼年輕……”
“他不好看。”蘭明說。
這個理由可差點把大公爵氣笑了,“他不好看?你的那個雌奴好看?長那副樣子你都能帶回來……”
“他不是長那副樣子,”蘭明打斷了大公爵的話,“他隻是臉受傷了,他長得可比其他雌蟲好看得多,哦對了,蟲皇說他那裡有毒傷的解藥,我明天就去拿。”
“……行吧,”大公爵沒見過哪隻雄蟲對一隻雌蟲還是個雌奴那麼上心,“你要真那麼喜歡,要是他能生下雄蟲幼崽,就把他轉為雌侍吧。”
這也是帝國律法中的一條,罪蟲如果生下雄蟲幼崽,可以脫離奴籍。
見蘭明沒出聲,大公爵又微歎口氣:“還有,陛下如今是蟲皇,是一國之主,你也彆像以前那樣跟他不對付,沒成年的時候打打鬨鬨是幼崽玩鬨,如今你們都長大了,身份也有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
蘭明麵色沉穩,內心卻嗤笑一聲。什麼打打鬨鬨,幼崽玩鬨?說得像他跟那個神經病關係多好似的,雖然是血親表兄弟,但他和亞恒小時候並不親近,甚至相看兩厭,僅有的一些相處記憶,大部分也是亞恒在挑釁找茬。
……
當天夜裡諾金睡得極其不安穩,一晚上驚醒了好幾次。他每次醒來,蘭明也會跟著醒過來,搞得諾金十分有負罪感,覺得自己打擾了雄主休息。
“要不……我拿張毯子睡地上去吧,或者……去其他房間……”
這種話蘭明理都不帶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諾金,畢竟以前那些傷害是實打實的,而且到如今還沒治愈。最後蘭明隻能忍著困意,將雌蟲摟緊懷裡,耐心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蟲快點睡。
蘭明說到做到,果真第二天就要跑去皇宮要解藥,諾金默默跟在他身後,直到來到飛行器旁邊。
“就不能……派其他蟲去拿嗎?”諾金明顯不想讓蘭明去,但也自知身為雌奴沒有發言權,而且……雄蟲做這些都是為了他,彆的雄蟲結婚都不願意去婚姻登記處一趟,他的雄主卻願意親自跑一趟皇宮為他取解藥,想到雄蟲對自己的好,諾金才有勇氣說這種在其他蟲看來已是僭越的話。
“其他蟲去,萬一那邊發神經不給解藥怎麼辦?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看得出諾金對蟲皇的恐懼,蘭明沒有提出讓他一起去的要求。
以為話就說到這兒了,蘭明就要坐上飛行器,誰知轉身時衣擺一緊。諾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嚇得趕緊鬆開了手,“對不起,雄主,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嗎?”
蘭明有些意外地挑眉,“你不害怕?”
“我……”他當然怕,隻是見了蟲皇一麵,昨晚就做了一宿的噩夢,更何況他告訴了雄主自己受刑罰時的情形,雖然雄主說不在意,但他依舊覺得難堪,“我可以跟您到皇宮,然後在飛行器上等您嗎?”
蘭明輕嗤,“慫得你。”
諾金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頭頂被不輕不重揉了一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