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隻是靜靜的看著自己,銀雪急了,再次激動的叫道:“老大,是我啊!我是董良!”
皇上聞言,眼眸微斂,淡淡的衝銀雪笑了起來:“有趣,好,董良,朕記住你了。”說罷,便要拿起桌上的酒壺自行倒酒。
銀雪怔住了,看著皇上見到自己好像是在麵對陌生人一樣,才不得不慢慢醒悟過來。這個人……隻是長得和老大一模一樣罷了,老大怎麼可能會和自己穿到這來呢?
正失望的想著,卻見皇上拿著酒壺的手竟被割出了血,殷紅的血液染在潔白的瓷壺上,顯得特彆鮮豔刺眼。
“咦?怎麼……”銀雪頓時一嚇,瞄了眼酒壺上也沾著血的手柄,才發現那裡竟有破損,而破損的邊緣好似利刃一般薄銳。
這時邵年連忙從席中站了起來,衝皇上道:“皇上,快將手放入酒裡,以免被感染!”
皇上依言照做。受傷的手指放進剛剛倒入杯中的酒裡,血跡與晶瑩的液體混合,一絲絲的就好像血紅紗帶在水中漂浮一般。
眾臣見狀,與鄰座之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心知此次聚會的目的已經達到。原來,那酒壺被巧妙的分成了兩層,第一次倒出來的液體隻是清水,隻待取得皇上血液,便可進行鑒定。
這時李丞相突然站起身,指著銀雪,聲色俱厲道:“大膽奴才!竟敢弄傷皇上!來人,快把這刺客拉出去斬了!”
“誒?”見出聲的是李丞相,銀雪心下不爽道,皇上都沒說話,你叉的不過一個小官唧唧歪歪個什麼!站直身,銀雪揚眉正想反駁,卻見外邊竄進來幾個侍衛,不由分說,上前便強行要將銀雪拉下去。
銀雪沒想李丞相竟有那麼大的權力,揮舞著手掙紮叫喊道:“喂喂,抓我乾什麼!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弄傷皇上了?那遭老頭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我們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你弄傷皇上了!”眾臣齊聲說道。原來他們本就有這樣的打算,待這個細作弄到皇上的血液後,便將之滅口。
銀雪氣急,一邊掙紮一邊衝眾臣破口罵道:“一群老烏龜!王八蛋!睜眼說瞎話誰不會?老子我還說看到你們在皇上的杯子上動了手腳呢!”
銀雪這話可不得了,正是說中了眾臣的陰謀,於是便見不少大臣都紛紛惶恐的站了起來,衝皇上作揖道:“皇上,這奴才不僅傷了皇上,竟然還敢出言不遜,誣蔑臣等!簡直不可饒恕!”說罷轉眼看向那些押解銀雪的侍衛,喝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將這奴才拉出去斬了!”
便見那些侍衛用力一點頭,然後就要押著大吵大鬨的銀雪退出廳堂。
“住手!”卻在這時,兩道聲音齊齊響起,竟是皇上與臨歡世子。
見皇上似乎也欲為銀雪脫罪,臨歡世子向皇上做了個揖,重新坐回位置上讓皇上先說。臨歡世子萬萬沒想到,銀雪竟陰差陽錯的代替了那個細作的工作,招攬了殺身之禍!
皇上臉色陰沉,不疾不徐道:“看來朕坐在這裡隻是個擺設,竟連決定一個奴才的生死都插不上口。”
“臣等惶恐,”眾臣連忙向皇上躬身作揖:“這天底下的生靈莫不是握在皇上手中,隻是這奴才太過乖張,才讓臣等忍不住替皇上惱怒。”
“若是你們被冤枉,恐怕喊叫得比他還要厲害。”皇上沉聲道。
群臣聞言心下卻是一驚,弓起的脊背一深:“皇上此話怎講!”
皇上沒再答話,隻是昂著下巴,冷睨著押解銀雪的侍衛,道:“朕讓你們放了他。”
侍衛猶疑一番,終於鬆開銀雪。一得到解放,銀雪頓時衝侍衛比了個中指,低聲咬牙道:“小心老子有一天揍死你們!”然後抬首看向皇上,銀雪心中甚是感激。
“皇上……”眾臣欲開口再說什麼。卻見皇上突然一抬手,對眾臣道:“是誰弄傷的我,朕心中自有主張!”
見皇上表情雖是沉靜,卻透著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眾臣不禁麵麵相覷一番,不敢再吭聲。既然皇上如此篤定這奴才是被冤枉的,那他們也不必死死相逼。
這時,邵年突然從席中站起身,衝皇上作揖道:“請皇上允許草民為您治療。”說罷,見皇上點頭後,甩了甩寬大的袖子,走出座位。
眾臣頓時安靜,緊緊盯著那個身材纖瘦背脊挺直的少年上前為皇上治療。
“這酒沾了鮮血,喝了怕是對皇上的龍體不好。”邵年一邊為皇上敷藥,一邊狀似隨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