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爸爸茫然地看了一眼飯桌上的各張臉。推推馬媽媽的胳膊問：

“跟孩子們生氣做什麼？”

“我哪裡敢生氣，你兒子出息了，出去念個大學就學人搞男人了，你看看他那德行，一看就是被男人搞的那個，你說我能不氣嗎？生個兒子還不如生個女兒算了！”

馬爸爸一愣，驚疑不定地目光在馬小六和何仁之間徘徊。飯桌下何仁瞧瞧握住了馬小六的手，直視馬爸爸：

“伯父伯母，我對馬小六是真心的，如果你們需要，我還可以帶他去國外結婚。”

“你……你們……”馬爸爸站起來，手指在兩人中間來回，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隨即猛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震動的碗筷讓馬小六的心涼了一半。

“都是你！從小叫他什麼閨女，弄得全鎮人看見他都叫他馬家閨女，這下好了，你滿意了！”馬爸爸是斯文人，終究不能指著客人罵，看著馬小六一臉欲泣的摸樣，從小疼他疼習慣了，隻好挑彪悍的那個出氣。

“兒子搞男人你也怪我？那就算他娶個媳婦回來，生不孩子是不是還要我替他生啊！”馬媽媽火大地也一拍桌子，剛被震到邊緣的飯碗又被震地滾下了桌，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馬小六抖著唇站起來，幾不可聞地說了句我去收拾，默默去拿掃把。太陽已經落山，時針慢慢靠向6，何仁抬頭，眉間因為不快而凝成的冰霜慢慢褪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站起來，和和氣氣按著馬爸爸坐下。

“伯父，先彆動怒，傷到了身體不好，先吃飯，就算要懲罰我和小六，也要吃了飯才有力氣不是？小六，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來陪爸媽吃飯，打掃我來就行。”

馬小六看著何仁接過掃把和簸箕，連忙站在飯桌邊給父母剩飯。

“呦，這是突然開竅了還是怎麼？不給我擺譜了？”馬媽媽抬眼看著掃地中的何仁。馬小六冷汗涔涔地想，被老媽知道自己搞基就已經是死刑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和一個精分搞基，會不會還要鞭屍？

“媽，我這不是想儘快融入家庭嘛。”何仁攤手，笑眯眯地拉過行李箱，“小六還給你們買了許多禮物。”

馬小六連忙狗腿地拉開箱子把一堆東西都往茶幾上放。

“哼，誰是你媽，怎麼天變黑了也順便給你臉上刷了曾漆？臉皮變厚了是吧？”

“你怎麼跟客人說話呢。”馬爸爸拿筷子輕輕敲了敲馬媽媽的手背。

“哎沒關係沒關係，這說明咱媽不把我當外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馬媽媽看著這急轉而下的情勢，覺得自己欺負人的權威被挑戰了。

“小六，你哪來的這麼多錢買這些？”馬爸爸皺著眉頭看著茶幾上成堆的禮物，雖然馬爸爸是個小官，家裡隻有馬小六一個兒子，所以馬小六的零用錢不比城裡的人少，但是他也知道馬小六會把錢都花到那些不實用的玩具身上，有這麼多錢實在可疑。

“伯父，這是我讓小六買的，所以你彆擔心，不用小六花錢。”

“哦，吃不花錢所以省下來了不少。”

馬小六和何仁同時開口，隨即怨念地互相看著對方。

“吃不花錢？你這混小子學城裡大學生當二奶！”馬爸爸拍案而起，輪起冰箱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我從小怎麼跟你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虧我送你上大學，你就去學這些個了？你搞男人隻要是真心的，我也不想學對街老王家，弄得沒人養老，你居然給我當二奶！”

“爸！你誤會了！我一奶都沒有，怎麼當二奶！”馬小六連忙躥到何仁身後躲閃。

何仁握住馬爸爸高舉的雞毛撣子，雙目炯炯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