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少北回到寢室時,寢室裡一個人也沒有,愈臨近畢業愈少能在寢室看到四個成員都到齊。
她爬上床,躺在枕頭上,望著已經有些泛黃的白色天花板。因為寢室衛生評比,她們曾經疊了花花綠綠的紙鶴穿起來,每個節能燈管上都掛了兩串,不知何時,已經隻剩下一串紙鶴孤零零的掛在半空中,上麵落滿了灰塵。
躺在床上,回想著與邊策認識的過程,起初他的幫忙,以及咖啡廳裡的無意的相逢,也許那次也是故意的吧?陪她在KFC的人潮中喝著冷飲,再想到他下午叫著她,講到他第一次見遇見她時臉上有那麼一瞬間閃現出回憶的迷茫,如果不去想他居高臨下說做我女朋友的邪惡,這一切就這麼撞擊著藍少北的心臟,有一些陌生的東西產生,即使她閉上眼,也讓她始終無法入睡。
少北強迫自己去想彆的事情,她總是這樣,害怕時就使勁的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不想腦袋裡有這個人存在時就去想另外的人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敖放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淡淡的,溫和的,從認識就對她默默的嗬護,不多說一句話。貝磊和尉遲康的笑鬨,往往隻是換來他溫文一笑。經曆過家變後她再回到學校,不管是在圖書館還是在合堂教室,不經意間總能看到敖放的身影。他總在適當的時候出現,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為著讓她開心,拉上她一起去溜冰。
這些不著痕跡的關心,曾有一度藍少北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總有一個人無條件的護在自己身前,嗬退跑欺負她的小夥伴,為她遮擋因她的調皮而被爸媽責罰。她安然享受著來自敖放的關心和嗬護,她甚至幻想他就是那個人派來保護她的人。
當她沉溺在這種溫暖的感覺中一段時間後,不期然望進敖放的雙眸,竟然看到一種深邃,和她四目相對,有點慌亂的躲開。
少北突然就醒悟了,她暗自責怪自己太自私,竟然自顧兀自沉浸,卻這麼久沒有察覺到什麼。於是她開始有意的避開他,凡是他可能會到的場合,她一律堅持不出現。
貝磊也發現了少北的異樣,更看到了敖放眼神中流露的痛苦和神傷,她盯著少北上下打量。
少北帶著一絲愧疚道:“貝磊你罵我吧,都怪我自己太自私。”
貝磊拍了拍少北的肩膀:“藍少北你不能做縮頭烏龜,有什麼話你自己對敖放講清楚,死你也要讓人家死個明白。”
少北很慶幸貝磊沒有說藍少北你彆自以為是,敖放他哪點兒配不上你。
後來當少北在很久沒有出現的2號樓合堂教室找到敖放,敖放不敢相信,驚喜的望著藍少北。
少北輕聲說敖放你出來一下好嗎?
敖放站起來,帶動椅子啪嗒一聲掀起。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2號樓和3號樓之間的天橋上,夜幕已經降臨,各棟教學樓燈火通明,教學樓前的大片花圃掩映在高大的鬆柏之間,偶爾有三兩個學生結伴穿過花圃間的小路,會有一兩聲笑聲灑落。
“N大還是很美的,是吧?”少北扭臉看了眼敖放。
“N大在Z市的大學中應該也是最美的。”
“呆了快四年了,真有點舍不得離開。”
“聽貝磊說你不是申請留校了嗎?”
“也不一定能留下呢。”
“應該沒問題的。”
“敖放,我還沒對你講過,我有一個哥哥吧?”少北突然話題一轉。
敖放不解的看著藍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