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媽媽的骨灰葬在Z市西郊的雲嶺公墓,少北和少以南把媽媽生前最喜歡的鬱金香放在墓碑前。
少以南在墓碑前跪下來,用手拂過墓碑上媽媽的照片,照片上的媽媽還是那麼年輕漂亮,眼睛明亮,微笑著看著兄妹倆。
媽,我是少南,你看到了嗎?兒子回來了,但是媽媽你在哪裡呢?你真的不要我和妹妹了嗎?
少以南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逐漸模糊了雙眼,似乎還能感覺到媽媽最後一次緊緊抱著他,媽媽苦痛不舍的淚水在他的後背蔓延。把自己養大的媽媽,他不曾儘過一天的孝,誰又曾想,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再見時,已是天人兩相隔。
少北也跪在墓前,任淚水流淌,媽媽,哥哥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你朝思暮想的兒子來看你了。
少以南轉身把少北緊緊抱在懷裡,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呢喃,媽媽,我會照顧好北北的,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媽媽,請您保佑我和妹妹永遠不要再分開。
兄妹倆在墓前,久久不肯離去。
省第四監獄,藍資傑看到少北,眼睛一刻不離慈祥寵溺的看著她。女兒的氣色看起來比上次好了很多,這讓他終於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但是等他看到少北身後的少以南,他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接著他顫抖著抬起手,少以南上前一步雙手緊握著那雙略顯消瘦粗糙的手。
“爸。”隻叫了一聲,少以南竟無語哽咽,心目中一直高大威風的父親,一直強健有力的雙手,竟都不複存在。沒來得及見媽媽最後一麵,而再見到爸爸,竟然是在這種地方,少以南感覺到一種錐心的痛。
“南南,你回來了?”藍資傑紅了眼眶,昔日還是年少青澀的兒子,多年後已是成熟穩健氣宇非凡的男子漢。
“爸,對不起,我沒有早點回來。”少以南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南南,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藍資傑的淚水也滴下來。
藍資傑拉過少北的手,放在少以南手掌心,握起來,語帶蒼涼:“南南,這段時間北北受了不少苦,你妹妹以後,你要替爸爸多照顧她。”
少北聲音低啞叫了一聲:“爸。”
少以南緊緊握著少北的手,眼裡噙著淚看著藍資傑:“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北北的。”
在談話中少北得知,這段時間父親開始在監獄重新認識自己的價值觀,重新思考人生,並閱讀了大量法律書籍。在監獄領導安排下,他開始給監獄的學員講課,有學員稱呼他為”藍老師”,這種久違的稱呼讓他感覺到非常開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重新被人肯定,被人尊重的感覺。
到監區後,獄警把藍資傑安排在心理谘詢室進行改造,負責罪犯的心理谘詢和監獄內部刊物《心路燈塔》的編輯工作。現在藍資傑已經明白大腦裡的知識還是有用的,他開始寫作,每天筆耕不輟,一本關於理財的書已經要出版了。
這次探視讓少北也安心了不少,她看到父親似乎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再也沒有之前的頹廢和無精打采。她知道,父親永遠都會是她的驕傲,不管何時。
從監獄出來,少以南和少北的心情都比較沉重,少以南牽著少北的手,滿眼自責的看著少北。
少北明白哥哥的心情,她抱了抱少以南:“哥,你不要難過。”
少以南緊緊抱著瘦弱的少北:“北北,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少北難過的說:“哥,我都以為再見不到你了,你能回來,我和爸爸都很開心。”
少以南見過爸爸後,更覺得少北應該和他住在一起,那樣他才能方便照顧少北,於是他再次提出讓少北搬去跟他一起住,少北仍堅持要住宿舍,並最終答應哥哥如果不能留校的話就搬去和他一起住。
少以南最終還是擰不過這個妹妹,他拍拍少北的頭,叮囑她有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讓他知道。
末了少以南告訴少北,讓她找一天跟他回少家,家裡人讓少以南快點帶她這個妹妹回去。
少北有些膽怯,因為她多少也聽說少家是有權有勢背景比較複雜的家族。而當初正是他們強勢的帶走了哥哥,從此以後十多年來哥哥再沒有音信,在內心深處,她似乎對少家的人還有一種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