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開始逐漸彌漫著離彆的傷感,有同學拿了林林種種的東西在校園裡擺攤,大多是書本和雜誌,也有記得整齊的各科筆記。
少北看到有雜誌的地方,總是會多停留幾秒。她很佩服這些同學在熟悉的同學們身邊擺攤的勇氣,比起有些同學一股腦把所有書本當廢品賣掉,擺攤的同學是更希望為陪伴了自己四年物品找到下一位好好對待它們的主人吧。
郵政的工作人員已經連續幾日在學校食堂前的空地上擺起長桌,方便家不在本市的和工作沒有在本市的畢業生辦理郵寄,有同學陸續抬來了大包小包,排起長長的隊伍,每個同學的腳邊都放著一兩個大大的編織袋。
因為不需要離開學校,原本沒有太大觸動的少北,也開始有了淡淡的離彆愁緒,因為貝磊提議幾個同學一起去吃散夥飯。這種飯局臨近畢業時,越來越多,但少北今天是第一次參加。
六七個人浩浩蕩蕩穿過學校,朝西門的老丁家走去,路過靠近西門的操場,因為近傍晚,來活動的人還真不少。
鐘西驚喜道,打籃球的那兩個不是敖放和籃球隊的盧建飛嗎?
眾人循聲望去,敖放和盧建飛好像正在進行定點投籃比賽。
“敖放,盧建飛。”貝磊叫兩人。
倆人回頭,貝磊朝他們招手:“走啊,一起去吃散夥飯。”貝磊聲音嘹亮,不像去吃散夥飯,而像去參加慶功宴。
盧建飛拎著球,和敖放一起走過來,他笑著說:“我們倆去參加你們的散夥飯,好像不太合適。”
鐘西接道:“跟誰散不都是散,先吃了再說。”
盧建飛看了看鐘西:“這位美女看著挺眼熟啊。”
貝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看著哪位美女都眼熟,走了,走了。”
盧建飛跟在鐘西旁邊,兩人似乎相見恨晚,走出學校西門時盧建飛已經逗得鐘西一直不停滴滴笑。
貝磊看兩人走近:“盧建飛,你可彆在我眼皮底下招惹良家少女。”
盧建飛大呼冤枉:“逗美女開心是我應儘的義務,怎麼能是招惹呢?你問鐘西,我隻是給她講了幾個笑話,不過老招笑了。”
鐘西笑著不說話。
眾人走進老丁家,有服務員飛快過來招呼,學校附近這種像樣一點的餐館,每到學生畢業時,營業額應該都會提高幾個點吧。
走進包間,剛一落座,那個平時看起來不愛說話的男生張啟平就吩咐服務員先上一件啤酒,然後拿過菜單遞到女生麵前,女士優先。
如果有貝磊在,少北一般不用點菜,貝磊會把她喜歡的一個不落的點上。
大家熱熱鬨鬨的點了菜,因為都知道這家餐館是先結賬,幾個男生跟著服務員下樓,估計又一番爭著付賬的戲碼要再次上演。
菜陸續上來,還沒有動筷子,大家就先激情高漲的乾了一杯。
剛吃了幾口菜,就有男生開始站起來要一個個的敬酒。
貝磊在一邊起哄:“男生換大杯,換大杯。”所謂的大杯,就是那種紮啤杯,一斤裝。
張啟平換了大杯,竟然先走過來跟少北碰杯:“藍少北,大學四年很少有機會跟你說話,你也不要太快忘了我這個老同學啊。”
說完,不等少北有反應,咕咚咕咚把一大杯啤酒全喝光了。
其他人在一邊噢噢起哄,敲桌子。
有人嚷嚷,張啟平不公平,每個女生都要敬。張啟平換掉大杯子,被一群人起哄架秧子,不要跟他碰,不要跟他碰,換成大杯。
再有人過來敬酒,貝磊發話了:“少北酒精過敏,不能再喝了,是真的。”
有人不放過,貝磊站出來擋酒,被連灌幾杯。
少北知道貝磊能喝,但是也喝的太猛,勸貝磊少喝點,貝磊悄悄說,我是千杯不醉。
敖放在少北一旁坐著,其他幾個人雖然都認識他,但是又不是太熟,沒人來鬨他。但是他一個人喝了也不少,時而還跟盧建飛碰一杯。
敖放也知道少北不喝酒,問道:“女生要不要喝些飲料?”
幾個女生聽敖放問,心裡知道是因為藍少北的關係,但是也都很高興的點了各自喜歡的飲料。
少北則點了杯蘆薈酸奶。
盧建飛和鐘西坐一起,倆人喁喁私語,被其他人看到,大叫,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盧建飛笑著說:“我敬大家一杯,先乾為敬,再起哄人家女孩子會不好意思的。”
但是哪能輕易逃過眾人的魔掌,大家不罷休,把盧建飛和鐘西的酒杯倒滿,用筷子敲著盤子桌子叫,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盧建飛無奈的看著鐘西,鐘西臉一紅,說:“喝就喝,誰還怕你們不成。”
盧建飛一聽喜出望外,趕忙端起酒杯。倆人喝了交杯酒,這場聚餐達到高峰,噢噢聲,拍桌子聲響成一片。
到後來有男生開始拿瓶子對著吹,啤酒不知道最終喝了多少瓶,已經有人開始口吃不清的說我沒醉,但站起來卻被椅子絆倒。桌子上的菜也吃的七七八八,有人提議撤吧。
還算清醒的的人扶著已經喝高的人搖搖晃晃走,有人出了包間門就開始吐,被拉進衛生間,狂嘔不止。服務員估計已經見慣這種場麵,立刻有人過來清掃。
走進學校西門,大家就散了,因為男女生宿舍樓在不同的方向。
貝磊說少北我先回宿舍了。
少北問貝磊你沒事吧?
貝磊說沒事,就是喝的太撐啊。
少北再找鐘西,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盧建飛也不知去向。
敖放說我們在操場上走會兒吧。
這時候操場上運動的人已經離去,隻有幾對情侶模樣的人在塑膠跑道上散步,應該是大四的吧。
敖放抬頭,不知國外的月亮是不是也這麼亮。
少北也抬頭看,應該沒有吧,月是故鄉明。
少北。敖放仰著頭輕聲叫她。
嗯。
如果我一進大學就認識你,是不是可以替一個人把你拐走?
替誰?
替我媽,把她兒媳婦拐走。
......
敖放......
不要說對不起。
謝謝你。
你要快樂起來。
你也要快樂。
少北的手機鈴聲響起。
怎麼是他?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晚打過電話給她。
“你們是不是剛吃了散夥飯,彆人都散了,你怎麼還不散?”邊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知道?”少北很是吃驚。
“跟你在一起的男生是誰?小男朋友?”
“你在哪?”少北更吃驚,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邊策人。
“西門口。”
少北向西門口望去,果然有一個人影在那裡,正向她站的地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