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想不到邊策這個時候會在N大出現。
“敖放,你先回去吧?”
“敖放?讓他等會兒。”邊策在電話裡聽到敖放的名字說。
“為什麼?敖放,沒關係,你先回去,一個朋友來找我。”
敖放也看到了向他們越走越近的那個男人。
邊策掛了電話,走到倆人身邊站定,看了看站在少北一旁的男生,清秀,沉靜,眉宇間卻透著一絲憂傷。
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少北,少北不接。
“印章。”
“已經好了?”
少北聽說是印章,欣喜的拿過來,打開錦盒,那枚玉果然躺在裡麵。她拿出來,借著路燈的光看了下,果然已經刻有敖放兩個字。
她把印章放在錦盒裡遞給敖放:“送給你的出國禮物。”
敖放接過去,看到那枚玉上刻的是自己的名字。他詫異的看著少北,又看了看一旁的男人,怎麼會在這個人那裡?他是誰?
“謝謝你少北,我先回去了,你也彆回去太晚。”敖放拿著錦盒轉身走了。
“好。”
“謝謝你。”少北對邊策說。
“這小子喜歡你?”邊策問道。
少北看著敖放遠去的背影,想到剛才他說的話,突然有些心酸。
她沒有接邊策的話,隻是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怎麼會來這裡?”
“陪我走走,好久沒有到大學裡來了。”邊策也沒有回答她,沿著塑膠跑道漫步向前。
“你們學校的操場不錯。”邊策向四周看了看。
“是不錯,今年的大運會還是在我們學校召開的呢。”少北驕傲道。
“大運會?”
“大學生運動會。”
“你哪個體育項目最好?”
“應該是乒乓球吧,選修時也選的乒乓球,不知為何上課時卻被分配到了籃球組。”
“那籃球怎麼樣?”
“一般吧。”其實是隻會原地三步上籃。
“最怕哪個項目?”
“800米,我恨800米。”
“嗬嗬,很差?”
“我們體育老師曾說,藍少北,再給你幾十秒,你也不及格。”
“那你體育怎麼達標的?”
“我其他項目都還好。”
過了片刻,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少北看看四周,已經看不到幾個人,不遠處有兩個人在籃球場投籃,不時傳來砰砰聲。
“小北。”邊策扭臉把左手伸給少北。
少北快步向前走了兩步,視若無睹。
邊策走上前,拉過少北的右手,握住,臉靠近少北聞了聞:“你身上怎麼沒有酒氣?”
少北抽了兩下,奈何掙不脫:“我酒精過敏,就喝了一杯啤酒。”
邊策沉思了一下:“送我到西門口。”
少北被他牽著手,向西門口走去。
近西門口,有一段路沒有路燈,邊策突然停住。
少北心裡猛一緊張。
“我送你回宿舍後再回去。”邊策握著少北的手返回來,向校內走去。
“你不用送我,學校裡到處都有燈,很安全。”少北站定。
“送你到宿舍樓前。”邊策不容少北反對,牽著她又向前走。
校園內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同學走過,路過歐式建築風格的小花園前,竟看到有幾個同學扯了涼席鋪在草地上,正在打撲克。從他們的吆喝聲中,少北知道他們在打升級。肯定是大四的學生吧,也隻有他們敢這麼囂張。
少北看到迎麵有同學走過時,很緊張。雖然路燈昏黃,儘管人們對偶爾看到暗影處抱在一起的身影習以為常,她還是控製不住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在操場那裡?”為了緩解兩人之間靜悄悄的氣氛她又開口問道。
“我在西門口那家餐館看到你。”
“你在餐館?”他一個人跑到那裡去吃飯?
“還沒進去,本來想打電話叫你去,結果就看到你跟你同學一起從餐館出來。”
幾個同學喝的醉醺醺的,她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情況。
“你專門過來送印章?怎麼沒有提前打個電話給我?”
“提前打電話你是不是就陪我吃飯,不去吃散夥飯了?”
“你還沒有吃晚飯嗎?”少北突然有點愧疚,這個人,好像胃不好?
“沒有。”
“那你快回去吧,回去吃飯。”少北站住。
“哪棟樓是你們宿舍樓?”邊策問。
“那個白色的。”少北指著不遠處的一棟樓。
“好,你過去吧。”邊策順著少北指的方向看過去。
但是他並沒有鬆開握著少北的手。
少北看著還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又看了看邊策。
邊策握著她的那隻手微用力一帶,另一隻胳膊圈住了她。
“想著我。”他用力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待少北反應過來,下一秒,已經放開手,轉身走了。
少北看著他轉過彎,看不到背影,回頭向宿舍樓走去。
晚上睡覺前貝磊跟鐘西兩個人大聲歌唱,聲嘶力竭。唱到動情處,鐘西甚至不顧兩人的勸阻,爬到窗台上,坐在那裡高聲大唱《單身情歌》,不知道鐘西唱了幾遍後,貝磊開始唱《祝福》,唱了沒兩句,變成了鐘西和貝磊合唱。唱到“傷離彆離彆雖然在眼前”,鐘西竟然坐在窗台上哭起來。
少北擔心的問:“鐘西你怎麼了?”
鐘西一邊抽噎一邊說:“我一想到,大家分開後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就傷心。”
鐘西平常也是大喇喇的性格,沒想到竟然也會突然這麼傷感。但是一想到鐘西說的再也見不到可能成真,貝磊和少北也忍不住傷心。鐘西家在外省,畢業後要回去工作,也許再相見,真的是很困難的事情。而她們那時也真的沒有料到,畢業後七年,她們都沒有再見到鐘西。
那一晚大家都很傷心,回想著幾年來在一起發生的開心和不開心的事,把之前曾經發生過的誤會和從來都沒提過的事也拿出來坦誠的聊,互相訴說著誤會發生時自己內心的想法和委屈,才發現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藏有沒有解開的結,而當時又是有多在乎對方的看法,最後竟然都放聲痛哭。少北回想這幾個月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是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