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北離開咖啡廳,沿街往N大南門走,Z市人口眾多,即使在正常的工作日,大街上依然熙來攘往。不時從她身旁迎麵走過的人,可以看到一個女孩兩眼無焦點,隻是茫然的向前走。少北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是,梁清清怎麼知道的,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回到住處,她站在淋浴下,任蓮蓬的水從上到下漫灑下來,淹沒掉那終於滾落在臉,帶著一絲鹹味的串串淚珠。
少北沒有忘記自己請的假要結束了,在腦海裡迅速想了一遍,這個時候,也隻有哥哥能幫到她,她跟少以南打了個電話。
她在電話裡聲音有點嚴肅,少北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是少以南一聽就覺得她聲音不對勁。妹妹這是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的講有事和他商量,還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對少北而言,那肯定是很急的事情。
少以南在電話裡叮囑她說:“北北,你在家不要出門,我馬上過去。”他讓冷嚴冬替他去開即將開始的會議,飛車來到歐洲花園。
看著沙發一端從來沒有那麼臉色不好的妹妹,少以南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擔憂,“北北,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少北對著哥哥溫和又緊張的臉扯出一抹苦笑,自己的臉色有那麼難看嗎?
“哥,我沒事,就是前兩天喉嚨疼,已經好了。哥,我想去國外讀書,你能,馬上送我出去嗎?”
少以南再看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孩,雖然神韻和年少時沒什麼兩樣,但是平和堅定的眼神在告訴他,她應該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北北,似乎不是他以為可以保護一輩子的人,她的羽翼已經豐滿,原來有一天她也要獨自飛翔。
幾天後,少以南的身影出現在N大國貿係,雖然學校幾個重要領導聞聲前後過來探詢,他還是為少北辦理了離校手續後匆匆離開。
消息很快傳到國貿一班,這群剛從教官手裡逃脫的新生,先是聽說輔導員病了,正常量著帶什麼禮物去看望漂亮的小老師,接著就聽到小老師辭職了,他們都不肯相信這個消息。男生鼓動王一哲,女生慫恿楊柳,二人裝著有事請教老師的模樣,在係辦打聽出消息確實屬實。
同學們唉聲震天,直到係主任領著一個矮矮胖胖滿臉青春痘的男老師介紹說是新的輔導員,剛被武警大隊的教練操的禿嚕一層皮回到溫馨校園的國貿一班的同學們立刻集體絕望了。
楊柳被女生們委以重任,立刻打少北電話,電話關機。楊柳急了,又馬上打電話到潘安那裡,潘安給了她少以南的手機號,得到的消息是藍老師身體不好,需要調養,跟同學們說抱歉。再問,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王一哲也背著同學們打電話,發短信,都沒有得到回音。他也急了,終於決定跟堂哥敖放打個電話。身在法國的敖放被夜半鈴聲驚醒,雖然不是被同一個人擾了清夢,卻也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同一個人的事。
敖放沒來得及問堂弟怎麼知道他認識少北,更想不起來問他這麼久都沒說少北是他的輔導員怎麼這會兒說了,敖放更關心的是少北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接二連三的關機不見人。
Z市機場裡,少北麵色平靜。
“哥,多去看看爸爸,還有媽媽。替我跟爸爸說對不起。”說到最後一句,假裝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下去,眼眶紅了,她轉過身,不想讓哥哥看到自己的眼淚。
少以南把北北單薄的身子擁在懷裡,鼻子也微微的酸了。
“哥,也替我跟爺爺說對不起。還有,哥,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在哪裡。”少北最後一句話說的聲音微弱,但是少以南卻聽的一清二楚。
少以南緊緊抱著少北,手在她背後輕撫,一滴清淚落入她的發絲。
在機場廣播一遍遍的催促下,少北登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
少以南一離開機場就火速飆車到致遠集團,到了致遠樓下,一路暢行無阻,來到總裁辦,“砰”一聲把門甩上,一個箭步躥到寬大的老板桌後麵,對著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狠狠的一拳揮了下去。
邊策剛看清來人是少以南,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來不及躲,隻是稍歪了頭。
少以南一拳下去,邊策嘴角裂開。
那力道,邊策肯定少以南不但沒有手下留情,相反是加了十足的力度。
但是少以南再揮拳過來,被邊策一隻手臂擋住,倆人在辦公室拳打腳踢哐哐練起來。
秘書和助理都知道少以南和邊策的關係,在外麵膽戰心驚的聽著,當下也沒人敢進門。
兩人最後都累倒在地上,隻剩下呼哧喘氣。
“如果你是因為小北,我會對她負責。”邊策大喘著氣,呼吸不穩的說。
“你彆做夢了,這輩子你彆想再見到北北。”少以南狠意未退,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