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北和哥哥一起到少宅吃飯,原本少以南是想先帶著少北去監獄看爸爸的,但是少北覺得還是先見見少爺爺的好,總歸想起騙他老人家的事時心裡還是惴惴的,雖然哥哥已經說沒事了。有點不敢見老人家,而少北認為自己說起來也算是主犯一名,早一天謝罪早一天放下懸著的心。
少爺爺見著少北分外親熱,跟之前似乎沒有兩樣,一口一個“北北”,拉著她的手問她在法國玩的好不好,根本一句不提之前的事。這讓少北差點以為自己不過是去法國玩了一圈回來了,其他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少家大家長當然知道這件事小女孩肯定是被迫協同,所以看在他眼裡少北倒成了越發的溫婉董事。
在一旁看著的少以南,知道爺爺這是徹底放下這件事了,但他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有一些時刻,他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希望這件事能瞞得越久越好。
老爺子一聲戎馬,到了晚年也不過隻得一孫子一外孫女膝下承歡,而那孫子又忙的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外孫女也是一心記掛著自己的那點事業,卻又都遲遲不肯結婚,老爺子看著彆家兒孫成群,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再加上少北和孫子又是這麼個關係,老爺子見著少北,也沒有當外人看的。
少北見自己惴惴不安不知怎麼開口的事,臨離開少宅也沒見少爺爺提到一個字,隻囑咐她沒事多來陪陪爺爺,少北焉有不猛點頭的道理。
在少宅吃飯時,才知道為什麼歐一言和冷嚴冬的婚禮定在了11月28號,而不是多數新人選的元旦這個日子。歐一言笑說:“這樣冷嚴冬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結婚紀念日了,因為那天是他的生日。”
冷嚴冬也嘿嘿笑:“就算不是自個生日,也絕對不敢忘記這日子,都盼了近30年的事兒了,哪能忘了。”
少北看歐一言臉上洋溢的幸福似乎滿滿的要溢出來了,有一種人,當真的是從出生就注定是公主,一輩子的公主,被無數人捧在手心。
離開少宅後,少以南帶著少北去某部隊醫院檢查,結果跟之前一樣,醫生也是囑咐要加強營養,隻要平時注意不要受刺激,正常生活不會受到影響。少以南聽了醫生的專業解釋,知道有一部分人是有輕微的心臟病,但是又一輩子生活的很正常,如果沒有專門檢查,是不知道的,遂稍稍安心。
第二天一早倆人去了第四監獄,藍資傑幾個月沒見女兒,看著少北隻覺得又清瘦了幾分,喃喃的叫了聲“北北”。雖然當初藍資傑隱隱知道女兒突然去法國不會是沒來由的事,但是女兒兒子都不說,知道是不想讓他操心,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索性也不問,知道倆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人,尤其是有兒子在,他知道自己是可以放心的。
少北聽爸爸講又完成了兩本專業方麵的書,已經準備出版,再沒有比這更讓她開心的事。少北崇拜的望著爸爸,當初爸爸一直有心寫書,卻總是抽不出時間,現在算是圓了當初的夢。藍資傑在女兒崇敬的目光中似乎又找到昔日那種為人父的驕傲,不管旁人怎麼看待自己,現在,他最在乎的也不過是女兒看著自己的眼神。
從監獄出來,兄妹二人又去了雲嶺公墓。走過邊策父親的墓碑時,少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想起那天他說過的話,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擦拭了媽媽的照片,告訴媽媽大家都很好,少北尤其提到爸爸現在很好,已經出了幾本書了,請媽媽放心。說到最後,少北想起在少宅吃飯時歐一言膩著歐媽媽時的小女兒嬌態,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少以南把妹妹摟在懷裡,拍著哄著。
少以南不放心少北,想帶她一起去公司,少北說自己沒事,讓哥哥去忙,還是回到歐洲花園。
還沒走近樓門洞,少北聽到身後有汽車鑰匙滴一聲鎖門的聲音,也沒有在意。
邊策從車裡下來,見少北徑直向前走,忍不住出聲喚:“小北。”他早知道今天少北和少以南要去看爸爸媽媽,想到少北的心情肯定不會好,於是等在這裡,見少以南走了,他方從車裡出來。
聽到聲音,少北已經知道是邊策,但是自己眼睛紅紅的,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於是腳步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往前走。
邊策三兩步趕上來,伸手攬過她的肩,微低了頭看她的臉,但今天少北去郊外,天有點冷,她戴了有帽簷的毛線帽,低了頭,邊策便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知道自己猜的並沒有錯,這個丫頭肯定是哭過了,怪不得少以南走時一步三回頭。
兩人都不說話,這個時候又正是上班時間,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邊策一手攬著少北,一手去摁數字,待電梯門合上,邊策把少北扭轉身對著自己,隻是一味的看,並不出聲。
少北被他看的不自在,退後一步,問出心中的疑惑:“你不上班啊?”
“我現在可不就是在上班呐。”邊策見少北神情平和下來,隻是眼睛還紅紅的,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