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無聲。誰都沒有動。隻有小桃細細的抽吸聲時斷時續的在耳邊響起，這聲音在靜悄悄的大殿上顯得格外突兀。

“哦？”天後微微回頭，側目望我似是有些不解。頃刻，嘴角又扯著一個淡淡的笑，篤定的，得意的。

我自是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五百年前，那九道天雷，莫說是沒劈死我，既是我魂飛魄散了，她那睥睨眾生的性子，也是要攪得我們這些妖類不得安生。然而這個陷阱，卻是我為小桃自願跳下的。

繼那聲“哦”之後，天後默了許久，方才慢悠悠的轉過身，卻並沒有走近的意思，她遠遠地看著我，笑意更盛，我卻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想看清她那惡心的嘴臉。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傲慢的看著我。

“你說，要討那掌墨的孩子？”

我沒有答她，這樣再問一遍，不過是想再聽一遍我那有求於她的話。我卻不屑於再說一次。想來，這五百年她終於尋著一個可以讓我屈服，可以羞辱我的緣由，萬不會因為我的片刻不答而放棄了這機會。

她眯了眯左眼，有些狠意，斂了笑容，果然繼續開口。

“你可知道，我放了那丫頭，已經是給足了你麵子。這要再跟哀家討一個人，是不是有些過了？再說了，既是我願意依了你，但這天上的規矩，怕是不會同意的。”

我冷笑，這賣關子，竟還搬出了死物，我倒是想聽聽，她那厚厚的一摞規矩怎麼開口跟我說個“不”字。

“自是不會讓天後為難，這自古以來就沒有白得的便宜，天後想要從鬼車這兒得些什麼，儘可直說。鬼車定當竭力為娘娘辦事。”我頷首，做出一副卑微的樣子。不想和她再糾纏些什麼，如今我再怎麼有骨氣，也得擺出求人的姿態。

“鬼車果然是個直爽的人，哀家甚是歡喜。”終於看見我謙卑的模樣，她自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