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眼疾手快拉人,沈奚舟手腕一疼,身體朝著一個方向開始傾斜,撞入一個溫暖的懷裡,整個人被擁著。
黎景閃身躲開撲過來的一個流感患者,一個勾拳把人打倒在地。
剛剛的人分開了她和江總的保鏢隊,人群被衝得散亂,沒有擋在前麵的人,處境已經變得不是那麼安全。
兩個人相互抓著對方的手腕,沈奚舟焦急地喊:“這邊,這裡有門。”
她打開一個房間門,呼吸停滯,手上的力度大了幾分。
黎景感覺有些疼,看過去,隻見在屋內的流感患者快步走向她們。
看著那張慘白如紙的臉,黎景察覺到了他的攻擊性,生活在很容易發生衝突的環境裡太久,黎景的第一反應就是:乾他。
她毫不猶豫地抓住那個流感患者的衣服往門外一甩,用慣性把人甩出去,在流感患者轉身要再度撲來時關上了門,將她們和那群流感患者隔開。
沈奚舟和她一起用手抵著門,迅速把鎖扣一轉,從內反鎖了這扇門。
—
同一時間點。
遠處的醫院裡,停屍間冰冷的屍體陸續在短暫地抽搐後坐起,冷櫃裡響起捶打的聲音,複生的“人”在渴望著鮮血,教堂的神父念著禱告詞被魔鬼撕咬,信奉神明的使徒和麵前的惡鬼纏鬥。
精悍的警力一批接著一批出動,帶著槍械盾牌抵住流感患者。
那些人好似沒了恐懼,無畏的迎著警告聲向前,藍紅色的警燈光照在那張張蒼白的臉,蒙上白塵的眼球毫無生氣。
這些人好像死了,又好像活著。
警隊的防線一步步後退。
複活號筒末次吹響,必死之人變成永生。[注]
—
終於有了可以喘息的時間。
剛剛走廊上兩邊都是牆,完全沒地方可以退,被前後夾擊著好不容易衝出來,黎景背靠著幾秒前關上的門,等到門外傳來拍打聲,才有些後怕的離門口遠點。
“沈記者,你什麼時候能鬆開。”
黎景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手腕還被揪著,有種隱隱的痛感傳來,像是指甲陷進了她的肉裡。
剛剛那麼亂,沈奚舟沒鬆一點手,還越抓越緊。
沈奚舟呼吸輕微到幾乎不被察覺,她看了眼自己抓著黎景手的位置,鬆開手的時候瞥見黎景手腕上被她掐住的指甲印。
“抱歉。”
聲音清清淡淡。
有些害怕的情緒,但沒有太過流露。
沈奚舟想擦去自己風衣上的血跡,可這一擦,不僅血跡染開,還弄臟了手。
她觸電般的覺得那些血還帶著溫度,開始加大力氣擦拭。
被血染紅的皮膚不可見的紅起來。
黎景看著她,坐到旁邊椅子上看她擦血。
見到沈奚舟擦手的動作越來越用力,黎景才放下衣袖,調整好了呼吸,平靜地開口:“彆擦了。”
黎景發現這裡是台裡的化妝間,化妝師本來就請假了很多,這幾個帶病上崗的好像無一幸免。
這裡的鏡子很多,每麵鏡子裡都或多或少有她們的身影。
沈奚舟看見化妝台上擺著一瓶水,想拿水衝洗一下。
黎景立即喊住她:“你拿水洗手我們該喝什麼。”
沈奚舟的手頓在空中,然後垂落,肯定了她的話:“有道理。”
黎景:“......”
不然呢?
現在外麵還沒動刀子,黎景以前都是在揮著刀子的群鬥裡跑出來,有次一根手指飛進了她的帽子裡,一直逃出了打架區回家她才發現。
剛剛吃人的場麵對她來說場景也挺大,但現在沒人拿著刀在砍門要闖進來,所以她覺得現況還能接受。
隻是......她看向外表上看不出太多慌亂的沈奚舟。
據她所知,這個女人以前是沈家的小姐,嬌生慣養的有錢,後來當了記者經常查點什麼地溝油、幼兒園食材、養老院這種事情。
她覺得沈奚舟有點奇怪,外麵可是有吃的神經病,這個人怎麼也和她一樣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