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後時遙回到房間內,第一時間看小本上的下載程度,果真下載好了,連忙雙擊打開:影音播放器中的屏幕緩緩顯示出《海上鋼琴師》這幾個字。記得在國內的時候老師就推薦過,自己由於事情忙,就沒有去看,沒想到老師這麼執著,看來這個片子倒是有一定的可看之處了。時遙正想著,卻聽見敲門的聲音:“時遙,是我日野,打擾了,我可以進來麼?”
“當然可以。”時遙起身開門。
日野側身進門,帶著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打擾到你了麼?”
“呃,沒有。”時遙以為此事來找是有一些要緊事情的,沒想到日野一進門竟然是問這個問題,隻輕輕的搖了搖頭:“日野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麼?”
日野聽這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立刻的紅了:“我見每個人都是兩人一間房,臨睡時才知道時遙你是一個人,我有些怕你會……害怕。”
“嗬嗬。日野,你還真是可愛。”時遙輕輕的笑了,抱住麵前臉紅的日野,頭枕在她的頸上:自己都忘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個不害怕那些孤寂的了,但是無論再怎麼堅強,有時候也是需要哪怕是向這樣的關懷吧。這種溫暖的感覺。“日野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點怕了。不如你陪我看電影吧?”
“好……好啊。”時遙搬了一把椅子到桌前,把門口站著的日野拉到椅子前麵,又走到茶壺旁倒了一杯水出來,遞到日野的手裡,隨即拉開另一把椅子坐下,將暫停的電影點開:“這個是我在中國的老師讓我看的,至於是什麼內容我可是還沒有看過哦。”
兩個小時不到的電影時間過得很快,在船身被炸毀時時遙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痛在蕩漾,是惋惜,或是終於看到一個適合他的歸宿。生於此,死於此。不曾下船,旅人不停更替,包括員工,隻有一人靜靜的彈琴,將心中喜怒哀樂調與琴音訴說,他的音符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包括了人性,他從未去過卻十分了解的景色,琴色由悠揚變得歡快,可能是他的目光由一個人轉向另一個人。
單純,功名利祿本就不是他所想要的。這樣的音色,才是我缺失的。琴,在指尖,情,在心裡。
“已經,結束了?”時遙這才發現日野雙眼孩子緊緊盯著屏幕,哪怕此時已經是演員表在屏幕中滾動。
“恩。他被炸死了。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可是……”他明明可以揚名立萬,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淚水早已從日野的眼眶流出,似乎在替他的死感到惋惜。
“或者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結局才是完美的吧。”時遙將筆記本合上,片尾曲的聲音戛然而止,房間瞬間安靜下來“生於船,長於船,死於船。”
隻聽得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日野起身,心情不甚舒適,隻是略低頭的說“時遙,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回房休息了。”
“啊,好。”時遙雙手置於腦後,側臉看著時遙,平時一副故作雲淡風輕的眼神卻是少有的迷惘:“日野,你說對於我們來說,音樂是什麼呢?我們學習音樂到底是為了什麼?”
日野將手放在門把上“我想,我需要想想……”轉身開門,倉促離開。
時遙將頭轉回來,看著天花板:“是啊,我們都需要好好的想想。”
此時也被影片整的睡意全無,時遙乾脆走出房子,當然,臨走前她沒有忘記披件衣服。彆墅外麵的草地上還是濕漉漉的,她倒是毫不介意的一屁股坐下來,看著天空中的月亮:“好大,好圓。”
此時與土浦爭吵的某位也恰無睡意,大半夜的出來喂蚊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被月亮庇護,月華好不吝嗇的灑在他的身上,在地麵上依稀投下淡淡的影子。
“喂!”時遙對月森蓮招了招手:“好巧,你也出來喂蚊子啊。”
在陽台上當雕像喂蚊子的某人故作沒聽見,隻是轉身準備不和時遙共同沐浴在一片月光之下。他用行動表示他要睡覺。可是時遙此時倒是粗線條的很,從地上扣了個石塊,向他擲出,不偏不倚,剛剛好在月森蓮的後背上印了一個灰色的印記。月森蓮憤怒的扭頭,雙眼冒火的盯著時遙。時遙現在倒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的天不怕地不怕,當然,就算是沒喝醉也是不怕月森某人的。她還賣了個萌的吐了個舌頭:“我也沒想到準頭會這麼好,喂,既然不想睡,就下來唄。月黑風高殺人夜……呸呸,月色正好聊天時咩,我還想跟你看天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呢。”
“你瘋了?”這幾個字從月森蓮薄的嘴唇中輕輕吐出,他也不管背上的印子的主人如何,立刻轉身走進了房間內,背影極為灑脫。
時遙見此隨即一笑:“本來也沒指望你。”她乾脆雙手枕於腦後直接躺在地上,喃喃自語:“難得想找個人陪的,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突然聽到踩在草叢上那種沙沙的聲音。時遙睜眼,隻看見一雙擦拭光亮的皮鞋,裁剪合身的衣褲,剩下的不用再看了:“你怎麼過來了。”重新閉上眼睛懶懶的說道,好像剛剛在抱怨的另有其人一樣。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瘋了。”月森蓮雙手環胸看著地上躺著的時遙,走到她的麵前俯視著她,時遙閉目的神情倒是並不安然,嘴角還撇著,許是月關的緣故,看不清全貌的她此時倒是也不那麼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