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時遙品味了著兩個字在月森蓮口中說出帶來的諷刺感,斜眼盯著月森蓮:“如果說我有瘋的機會,那麼你連為什麼瘋都不會有。”
“狡辯。”
“我狡辯?”時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子,怒指前麵的月森蓮:“你有過懷疑自己的時候麼?你有想過自己學習音樂這麼多年來到底學習的什麼麼?”時遙看著空中的月亮,深吸一口氣,手指在空中點點:“練習的樂譜,是那些音樂家的喜怒哀樂,卻不是我們自己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樂器,都那麼少的琴弦,卻能拉奏整個世界的聲音,僅僅是改變幾個組合就能達到的麼?同一個樂譜為什麼會有演奏的高低?是按照你投入作曲者的感情來展現還是自己的感情去融入?”手指無意識的扣著地上的草,嘲諷的一笑,到現在才知道:“音樂不是靠你按照沒跟琴弦和手指尖接觸的技巧來完成的,而是靠……”
“感情?”月森蓮接話,自嘲的笑了笑:“父母從小對我要求嚴格,當我努力的完成他們所有的要求時候他們卻告訴我,我缺少的是感情。感情?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需要麼?”
“怎麼不需要?遠的不說,看看日野,她的技巧好麼?但是她的演奏卻能讓周圍的人感同身受。這是你我都無法達到的。”
“感情?我們沒有麼?你努力也不比我少吧,那麼刻苦的練習是對音樂沒有感情就能堅持下來的麼?”
“所以啊,我到底缺失的是什麼啊。”
月森蓮看著前麵雙手環膝的時遙,一時間無話可說,音樂的確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音樂好壞的評定也是一個玄妙的法則。他搖搖頭:“不要去想了,這件事情過了這麼久,誰都不曾給過我們的答案,現在再想又有什麼結果?終歸是我們接觸的少,等著或許有一天大徹大悟。”
時遙聽了這話,無語了好久,久到月森蓮想看看這人石化了沒有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月森蓮。”語氣是少有的凝重。
“什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跟我好好說話吧.”時遙看著月森蓮的背影,後背的汙漬甚是清晰。
“哈?”
“那個,難得你好語氣一次,我能不能求你個事情?”
“什麼?”
“我快冷死了,能不能借你的外套穿穿?”
月森蓮瀟灑轉身:“你身上穿的是草麼?”
“呃。”時遙這才想起來自己記得披外套了。一時間撒起潑來:“你管我,我就是冷,你管的著麼?”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就要剝月森蓮的白色外套。
“喂!你乾什麼?”
“剝外套啊,這你都看不出來。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住手……你再靠近一步試試?”
“我就靠近了怎麼著?”時遙說著更靠近一些。
“你這死女人,你知道不知道矜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