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子尚未好全,你既得閒沒事可做,今日便替我在此好生伺候母親吧。”
撂下話,聞衍再一次不等江映兒回應,徑直離開。
麵對男人有意無意似的刁難慢待,江映兒情緒毫無波瀾。
柔聲好意慢道,“妾身恭送夫君。”
對著男人消失的方向欠身福了她作為正妻該有的禮數,又囑咐跟隨著他的小廝記得遮穩了傘,彆叫雨淋到了聞衍,複才坐了回去。
清韻汀的人看出來江映兒不僅不得盧氏的喜愛,在大公子麵前還落嫌,對她更是輕慢。
江映兒在外廳等了許久,下人們連一盞熱早茶都沒給她端上來,進進出出忙碌著,全然當她空氣般不存在。
丹曉虎著臉氣鼓鼓叉腰瞪眼,在聲勢上替江映兒不平。
盧氏這一遭起得夠晚,想必是用了魯老太醫給開的藥方,盧氏這病,丹曉詢問上聞府給她看診的郎中轉述給魯老太醫說時,魯老太醫寫方子講過幾句。
說盧氏的病就是心病,五內鬱結心火不暢,本來沒什麼,隻是堆積得有些年頭了,發作起來便頻繁做夢難以入眠,開點散心火的藥再輔上些有助睡眠的料渣,吃上一段時日,叫她一天多睡會,不消太久,便能養好精神。
聞衍吩咐了要好生照料盧氏,江映兒定然得照做,進也進來了乾坐著等也不妥,思來想去便想著盧氏盯燉補的藥方或者親自下廚做個早膳,聊表心意。
叫住了一位進來擦桌的小丫鬟,問她清韻汀院裡的廚房在哪?
那丫鬟咬著唇不敢回答的樣子,看了看背後用眼警告她的卓荷,不敢看江映兒。
兩者之間,她顯然是更懼怕有盧氏撐腰的卓荷,支支吾吾說,“稟少夫人,奴婢是新來的,隻負責灑掃,還不曉得廚房在哪....”
一聽就是推脫的話。
丹曉氣了,“你不知道?進聞家的院子到清韻汀之前,難道沒有人教過你?”
丫鬟哭訴著,連連搖頭,“少夫人怪罪,奴婢的的確確沒有說謊...”
江映兒攔下丹曉,朝她搖頭,與那丫鬟溫和講道,“無事了,你下去做活吧。”
沒有再問彆的丫鬟自討沒趣,出了外廳繞過轉廊,靠著靈敏的嗅覺,在眾多香中辨出隱隱約約的飯菜香,江映兒自個帶著丹曉找到了後院的廚房。
廚房大多數都是粗使的婆子以及請回來的掌勺名廚,不在前院伺候,乍見江映兒知曉她的身份規矩給她行禮。
得知她來給江氏做早膳,麵麵相覷欲言又止看著她。
眼前的女子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出雪白矜嫩,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會做飯嗎?
負責掌勺的很是為難,“少夫人....不是咱們推諉,您這....”雖說是好心意,“隻怕會不會耽擱了夫人的早膳?”
卓荷帶著人來看笑話,不等江映兒發話,頤指氣使點著方才發話的掌勺。
“少夫人要親自下廚給夫人做早膳,你們這些沒眼力見的,攔在火灶前頭擋什麼!都讓開,今兒個誰都不準打攪了少夫人。”
言下之意,不準人出手幫忙。
一乾.婆子們聽後全都皺了眉,有好心的上前替江映兒說兩嘴,“火灶不好燒,不幫襯一把少夫人的手,萬一出事...”
隻講出口兩句,被旁邊的人給拽了下來,眼神示意她彆得罪卓荷。
小聲提醒道,“卓荷在院內本就得夫人寵愛,聽前院的人嘀咕這兩日要抬到公子院裡做小房了,日後指不定在聞家爬到什麼位置,你敢惹她不快活?不怕丟了你手裡的活?”
聞家大門不好進,當下人的月錢比外麵都高,彆說逢年過節還有賞賜,好心的婆子為了保住飯碗,也不敢替江映兒說話了。
卓荷更像是高傲的孔雀,“少夫人請吧。”
丹曉攥緊江映兒的手臂,“夫人...不如我們就不做了吧。”
雖說小姐在閨中也常鑽研廚藝,為夫人們下廚,丹曉隻怕卓荷使絆子,一堆人的眼睛都看著小姐,被架得騎虎難下,出錯怎麼辦?
江映兒微微一笑,輕拍她的手背。
“彆怕,就跟從前一樣,你替我掌著火侯,彆燒急了,不慌的。”算算時辰還早,盧氏的藥性還夠睡會。
在江映兒鼓勵的眼神中,丹曉重重點頭,“好。”
卓荷翻白眼,還裝。
一會耽誤了早膳,看江映兒怎麼解圍,大公子走的時候可說了,要她好生照料夫人。
卓荷抱臂看好戲,就等著江映兒自尋死路。
在場的婆子們都替江映兒捏了一把汗。就怕她做不好,得罪了盧氏。
誰知道眼前看起來柔弱綿軟的女子,挽起她不戴任何飾物鐲子的賽雪細腕。
居然熟練的燒水刷鍋,擇菜切菜,速度敏捷絲毫不輸常年呆在廚房的人,再放油下菜,有模有樣地翻炒。
不多時,幾道菜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