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做菜賞心悅目,看似花架卻不是,實打實端出鍋來的菜,那掌勺見了都讚了一句好。
卓荷嗤笑,“何掌勺想巴結,未免也恭維得太早了吧。”
掌勺是外請的人,不算是聞府的家生子,不怕卓荷。
直言不諱道,“單看少夫人菜色,在場隻要長了眼的誰不覺著好?”
卓荷說,“好看頂什麼用?”這句話就是借著菜含沙射影江映兒本人。
“老何我不吹噓,在廚房這塊地呆著也有二十多快三十年了,我隻見少夫人下料時辰,放輔料多少的把握和火候,都不必嘗,聞見味都知道她做的好。”
說罷,毫不吝嗇又讚道,“少夫人好手藝!”婆子們也跟著鼓起掌來。
卓荷氣得臉綠,隻有些前院做活的丫鬟們,不敢做聲。
江映兒謙遜,“獻醜而已,謬讚了。”
江夫人胃寒,江映兒孝順,經傳授她女紅師傅的介紹,私下裡跟著汝陽最有名的酒樓掌勺學過些,常給江夫人做著養胃小粥菜。
雖然及不上大廚,她的廚藝也很是不差了。
卓荷眼睛淬毒一樣,瞪著眉眼含笑接受人誇讚抬手拭去額上汗珠的江映兒,恨不得咬吃她的肉。
後院的老婆子喜歡她,凝雲堂的老婆子也喜歡她。
為什麼?不就是一張臉嗎?
江映兒憑什麼樣樣能夠著好的?她卓荷當初也是小姐樣的人,同樣是來了聞家,她隻能當丫鬟做小房,而她江映兒上天無比眷顧,不入青樓,反而得嫁大公子謫仙般有錢又有勢的人物做正妻。
她早就過了該嫁人的年紀,要不是這次盧氏終於開口要給她抬房,後半輩子都隻能跟個爛賭的趕巷混吃鬼。
思及聞衍的麵孔,一想到今日早上對著她死纏爛打的人,天與地的對比,卓荷的手指狠掐入掌心。
一定不能讓江映兒威脅到她的將來。
江映兒沒有在眾人的誇讚中得意忘形,謹守本份記著時辰,“婆母該醒了,端過去吧。”
她先去淨了手。
盧氏睡得好,起來見了江映兒在身側,她還愣了會神,“你來乾什麼?”大早上叫她見江映兒,想到閒話晦氣,心情都不好了。
“兒媳來給婆母請早安,知道婆母身子不適,特來伺候。”
盧氏這才回想起來,是她自個昨兒抱怨,把江映兒招來的。
“等我用過早膳你就回去。”
末了又補充一句,“往後不必來了。”不避諱江映兒,盧氏後半句直出,“見著就煩。”
麵對盧氏的嫌棄,江映兒左耳進右耳出。
因著每日吃的菜係都不一樣,江氏沒有起疑,吃完了她擦擦嘴對著卓荷誇說,“今日的菜吃得不錯,明兒叫掌勺的人再擺這幾道上桌來。”
卓荷給盧氏擦著手,盯著桌上空盤的碟碗笑著說好。
“婆母既用好了飯,歇過一會也要記得喝藥。”
江映兒的溫聲,沒得盧氏丁點好,“不是叫你走,還在這站著?”
“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剛剛的口氣在指使我喝藥嗎?清韻汀還輪不到你做主。”
江映兒垂眼,“是兒媳多嘴了。”
“行了行了,走吧。”盧氏不耐煩趕人。
江映兒福禮,“婆母既沒彆的吩咐,兒媳便回去了。”
剛走,盧氏叫住她,“前跟衍哥兒說了要抬荷兒做小房,我已經找人看過了,後日是良辰,是好日子,你現在回去在容雲閣院裡擇個好屋,好生布置著給荷兒當住的地方。”
江映兒沒異議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丹曉又是好一通埋怨,彆的她不惦記,隻問,“夫人,您才進門幾天啊,怎麼能點頭讓卓荷進來。”
“不點頭,反對有用嗎?”
再說,江映兒求之不得,多一個人伺候,她也少能跟聞衍獨處,夜裡能安穩歇睡,多美的事。
“卓荷心計重,奴婢怕她過來給您委屈受。”
丹曉自作主張提議。
“咱們去凝雲堂求求聞老太太吧,她肯定會為夫人做主,不會讓卓荷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