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白。(2 / 2)

映兒 一枝嫩柳 4669 字 6個月前

她的眼睛柔淨,“妾身沒有做過汙害卓荷姑娘清白身子的事情。”

在場越發靜到針落可聞,大抵誰都沒有算想到溫吞的江氏居然迎上辯說。

卓荷心驚肉跳,事情走向變了,江映兒沒有逆來順受,攤下這件事再求饒,她居然矢口否認了。

一定是覺得來的人多,怕被休,她怕了。

“事到如今,你自然不認了,除了你還能有誰?”咄咄逼人完,卓荷又賣起慘。

“奴婢自知隻是一個卑微的丫鬟,不配給大公子做小房,少夫人就算厭惡我,不想奴婢進容雲閣,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奴婢聽從便是。”

“為什麼要害奴婢的清白,女子的清白是比命重要的...少夫人你好狠的心腸!我不活了,讓我一頭撞死吧。”

丹曉兜不住嘴,氣呼呼道,“你自導自演,害我們家少夫人害得還不夠嗎?”

“明明是你自己不檢點,早在外麵有了男人,已經失去了清白,害怕納房被人發現沒有落紅,故意設計嫁禍少夫人!”

丹曉的話如同巨石落水掀起軒然大波,卓荷臉色巨變,不可能,昨日她明明被鎖在祠堂怎麼會....

廳內竊竊私語,沒有人信丹曉的措辭。

江映兒朝冬春示意,外頭帶進來幾個家廳以及郎中,前頭壓著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正是那次與卓荷爭執,她在外頭的相好。

聞衍留意到卓荷一見到這個男人,眼中淒慘登時變了,心虛的慌亂無比。

她的躲閃,足以證明兩人相熟。

“昨日妾身被罰跪祠堂,兩個時辰到後欲返回容雲閣,誰知道門從外被鎖上,妾身被困一夜都在祠堂沒有回去,怕驚擾了聞家祖輩夜裡不敢喧嘩,想著天亮了再想法子,誰知天亮門在外頭又開了。”

冬春冬紅站出來,兩人異口同聲,“上回因為奴婢們的疏漏,叫少夫人淋了一夜的雨,昨夜裡不見少夫人回去,奴婢們過來清韻汀找少夫人,被卓荷姑娘告知,夫人身子不適,少夫人夜宿清韻汀內伺候。”

卓荷指著江映兒,“你、你說謊!”與此同時有巡視的家丁作證,昨兒個的確見冬春冬紅打著燈籠來了清韻汀找江映兒,卓荷與二人說話。

把守祠堂的人眼見著證據都出來了,不敢作瞞,立刻倒戈,拖著腿跪過來不停磕頭。

“公子公子,小的豬油蒙了心,是卓荷姑娘給了小的三兩銀子,讓小的在外把祠堂門鎖上,將少夫人留在裡頭,雞打鳴再開門。”

“她..她還說,隻要她抬了房,容雲閣就是她說了算,小的怕日後不好過,不敢不聽她的啊。”

江映兒接著道,“昨日誤放筍粉的事情,說來夫君可能不信,妾身實是冤枉的。”

她一並說了,“尚在閨中時阿娘身子不好,妾身跟著汝陽萬家樓的掌勺柴師傅學過些皮毛,若是夫君不信,儘可派人前往汝陽探聽查證,妾身所言是否屬實。”

“筍粉屬發物,性屬刺激,在魯郎中醫館為婆母求藥時,郎中特意囑咐婆母所食之物萬不能放發物,妾身時刻牢記在心,做早膳時並未放過筍粉。”

聞衍怔聽著,恰時,外頭擠進來許多後廚婆子們及掌勺。

眾人皆道,“大公子明鑒,少夫人所言不假,少夫人為夫人做飯之時,我們後廚一乾人等全在旁邊不錯眼的看著,並未見少夫人在早膳中放過一點夫人忌諱的食物。”

“我們都在聞家清韻汀後廚做了十幾年了,采辦食材,一一有計冊過目,深知夫人的忌諱,一向不敢買筍粉,廚房也每日都有檢查。”

卓荷心慌意亂,“夫..姨母..表哥,她們聯合起來害我。”手指著江映兒,“必然是她用錢收買了後廚的人。”

“老祖宗給了她一大筆錢,她有錢的,她有很多,足夠收買這些人作偽證,說假話了。”

昨兒個要替江映兒說話被按回去的婆子,今天叉腰站出來了。

“我們這些老婆子與少夫人不過一麵之緣,少夫人從未給過我們什麼賄賂金銀,聽說了前院發生大事,今日所說,都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江映兒一愣,她沒有想到,在偌大的聞家,毫無人情味的清韻汀,居然會有人站出來替她作證。

方才千夫所指汙蔑都不曾怕,被維護的感覺令她鼻頭略微發酸。

掌勺當著麵,把江映兒的廚藝又給誇了一遍。

“下人在汝陽時與柴師傅共事待過,隻不過時日短,少夫人顛勺的手藝昨兒我看著頗眼熟,乍然想不起來,今天這麼一說,跟柴師傅像的,像是他教出來的人。”

還有昨兒個負責收拾早膳空盤的下人,也出來說盧氏把少夫人做的早膳都吃光了,當時還說,指著明兒還要這幾道。

提到空盤,丹曉把昨兒個收起來未洗被卓荷刻意留著,砸碎的空盤拿出來,江映兒請郎中,“煩請您幫忙查看裡麵可有筍粉?”

眾人見油碗便曉得有怪了,碗當下不洗,卓荷留著作甚?

郎中細看了,搖頭。

“因為筍粉的事情,妾身心有餘悸,怕鎖祠堂的事情另有蹊蹺,昨日派人去查了卓荷姑娘,意外得知,她跟此男曾有交好,兩人早生情意,卓荷姑娘還曾懷有一子,後喝藥物流了。”

卓荷也是在這位郎中鋪子拿的落子藥,郎中點頭。

“在去年七月,鋪子裡有卓荷姑娘取藥記檔,是落子藥,檔方小人也帶來了。”

在場的幾房紛傳過目。

盧氏腦子裡轉著,依稀想起來,卓荷在去年七月生了場病,修養半個月,她還搭進去一根價值不菲的人參。

“夫君若是不信,可再請彆的醫女來看看卓荷姑娘是否流過孩子,請府衙女仵作,驗她身上的傷痕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抓傷的。”

眾人被眼前的反轉驚得鴉雀無聲,江映兒擺出來的證據不多,可足夠了。

聞衍看著眼前他這位白娶的妻,啞然。

她的聲音沒改過的不緊不慢,清透柔和,卻比往常多了不卑不亢的氣勢。

額邊的似是冷汗,薄薄的脂粉被汗珠化帶去,露出沒休息好,虛弱寡白的臉色。

字裡行間的自證,她說了好多遍,夫君若是不信...

聞衍此刻的心裡多了許多莫名,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不可名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