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 師尊是那樣的討厭自己(2 / 2)

寧晚追動作一僵,麵色有幾分難堪的慘白。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後果會是什麼了。

師尊是那樣的討厭自己,甚至於……要用那樣慘烈的方式消失在她眼前。

暗不見天日的絕望朝她罩過來,明明難受到連呼吸都費力,寧晚追卻還是不服輸地反唇相譏:“那你一開始進入遊戲又想做什麼?現在總算肯相信,她是我的師尊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清冷聲音開口:“這並不重要。”

最重要的事,兩個人格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最終,誰能完全獲得這具身體的掌控權,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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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周五。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小長假,隻等下班時間一到,準時撒腿從公司離開。

美工組辦公室裡,一派其樂融融的氣氛。

“我都計劃好了,這三天假期,先和我爸媽回去看外公外婆,再帶著老人家順路出省旅遊一趟,啊……火鍋是一定要吃的,還有熊貓就算再擠也得去看。好不容易等到的假期,可不能在家裡一睡而過。”

同事葉歡側過頭,問謝清雪,“小雪你呢?不會又是在家裡加班吧?”

謝清雪搖頭:“我要去一趟應城。”

“應城……好像也就十幾分鐘的高鐵,小雪,你是要去旅遊?”

“都不是,隻能算是回家吧。”

葉歡:“啊,原來你是應城人啊,小雪你住哪條街的,我有朋友也住在那兒,下次我們可以約著一起玩。”

謝清雪抿了下唇:“我不是應城人,我……是在那裡的福利院長大的。”

這句話說出口後,辦公室裡頓時安靜了。

謝清雪後知後覺,才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她抬起頭,看見旁邊工位上,悄無聲息紅了眼眶的葉歡。

葉歡吸了吸鼻子:“小雪,咱們這麼多年的同事,對你的關心卻還不夠,我竟然不知道你……你是……”

連帶著幾個平時半生不熟的同事,也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謝清雪意識到,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麼。

她開口解釋:“我不是孤兒,是我小姨媽,她是應縣福利院的院長。”

這轉折來得太快,上一秒葉歡的淚水還在眼裡打轉,下一秒她便鬆了口氣:“啊……原來是這樣,都怪我這腦回路……”

但這也不怪葉歡,隻能說謝清雪平日裡很少提起她家人的事,人際往來似乎也不多,她一提到福利院,自然就……

辦公室牆上的鐘,指針終於轉到下班的那一秒。

就像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生怕過了午夜十二點趕不上南瓜馬車,辦公室裡的同事,轉眼間走得乾乾淨淨。

隻剩下謝清雪一人。

她先是不緊不慢地做完手頭上的工作記錄,將工位清理整潔後,背上包走出集團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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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雪實在是沒有搶到當天的票,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過,她才在洗漱過後,騎共享單車到了高鐵站。

節假日的城市早高峰,更是擠得水泄不通,火車站裡烏泱泱人頭攢動。

謝清雪好不容易擠上高鐵,又好不容易擠出了應城的出站口。

一出火車站,迎麵便是各種各樣的紅色橫幅,拉客的司機操著一口方言,熱情熟練地招攬遊客。

這麼多年過去,外麵的世界日新月異地發生著變化,而這座小城還是多年前的氣息,鄉音撲麵而來。

到底還是有不同的。

出租車從車站到福利院的價格,從八塊漲到了十五塊,司機照例要拉滿一車的人才肯走。

先是將離得近的乘客送到目的地,最後才送離得最遠的謝清雪回去。

大概是忙昏了頭,這時候司機已經不記得她的目的地:“美女,你剛才是說,要回哪兒去?”

“福利院。”謝清雪淡淡道。

“啊……九南山旁邊那個福利院是吧,我知道了。”善談的司機喋喋不休——

“你該不是從福利院出來的吧,看著可不像,過去那些人也不咋想的,自己的孩子也能忍心扔,現在條件好了,福利院哪裡還有孩子,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也搶著有人領養,早兩年就改成養老院了……”

謝清雪微微一愣:“是嗎?”

這是她沒想到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聽說那個養老院院長的男人,前兩年就是在和老人打牌的時候,手氣一好胡了,結果太高興,當場腦溢血倒過去,等送到醫院的時候早就沒氣了,才五十多歲的人……”

謝清雪沉默了。

司機沒有察覺到她的一言不發,依舊滔滔不絕地談天說地。

謝清雪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原來,那個人已經死了嗎,為什麼小姨媽卻從來沒告訴過她一聲,還是說……

五月微燥的風從窗縫吹進來,樹影忽明忽暗,在她眼底倏忽而過。

司機停下車,輪胎滾過沙礫地麵,發出摩擦聲響:“美女,福利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