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室中。
在簡單的詢問,和抽血檢查過後,醫生開口:“咬傷你這位朋友的,應該是咱們山裡常見的菜花蛇,沒毒的,不過還是要打破傷風針,建議再留院觀察一天。”
“好。”謝清雪連連點頭。
她讓寧晚追坐在原位,自己先去繳費。
沒想到寧晚追嘴上答應得好聽,等謝清雪一起身,她便寸步不離地跟了上來。
謝清雪無奈:“你身上還有傷,不能亂走。”
“隻是手上有傷,腿上又沒有。”寧晚追討好的臉色看著她,“姐姐……不要丟下我。”
謝清雪還是頭一回在這張臉上,看到近乎小心翼翼的神色,就像是自己一走,就要拋下她再也不回來。
等等……什麼拋不拋下,她們之間本就隻是純粹的鄰居關係。
不過眼下寧晚追為她受了傷,謝清雪說什麼也沒辦法拂了她的情麵:“行吧,你跟我來好了。”
寧晚追唇角勾了勾,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又得寸進尺地牽住了謝清雪的手。
謝清雪朝她看過去,她一臉的無辜:“我頭好像有點暈,姐姐,你不牽著我,我怕自己會摔倒。”
堂堂名牌大學的教授,居然會說出這種像孩子一樣無賴的話,也不怕叫人聽了笑話。
謝清雪腹誹著,卻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寧晚追繳費過後,住進了病房。
另外一頭,收到消息的學生,已經在班乾部的組織下下山,然後乘坐校車返校。
謝清雪也沒料到,一路上提醒這些學生當心,到頭來出岔子的,竟是寧晚追。
但說到底,她也是為了自己受傷的。
她心頭生出一絲歉意:“你想要吃什麼嗎?我點外賣或者是出去買。”
“我……”寧晚追話說到一半,卻被門外急促的高跟鞋聲打斷。
來人推開門,一眼就瞧到躺在病床上的寧晚追,幾乎是撲了過來:“你傷到哪裡了,讓我看一看傷得重不重,我們這就去辦轉院手續,讓最好的醫生來。”
寧晚追垂下眼,遮住眸中被人打擾時的不悅:“隻是被蛇咬傷而已,用不著這樣大題小做。”
“隻是?”寧纖語沒有注意到她的冷淡,“你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傷,我這個當姐姐的有多著急,一路都是踩著油門衝過來的。”
說完這句話後,寧纖語才注意到,病床邊上坐著的謝清雪。
她微微一愣:“這位是……”
她不認得謝清雪,謝清雪卻絕無可能不認識集團董事長的大千金。
“寧小姐你好。”她站起身,“我是燦星集團美術組的員工謝清雪。”
正在輸液的寧晚追坐起來:“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讓寧纖語愣了下。
她臉上端起笑意:“辛苦謝小姐了,照顧晚追她大半天的,剛才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寧纖語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兩人間徘徊。
“沒事的,寧教授也是因為我才……”
“姐姐一路過來累了吧?”寧晚追恰到好處,打斷了謝清雪的話,“先坐下來說話好了。”
她這一提醒,寧纖語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累了。
她剛坐下來,謝清雪的手機鈴響起,她出去接電話了。
直到謝清雪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寧纖語開口:“彆看了,人都沒影了。朋友?我看不止是這麼簡單吧?”
寧晚追收回目光,她沒有否認:“你既然來看過我,可以先走了。”
寧纖語眉心跳了跳:“怎麼,有了戀愛對象,就認不得親姐姐了?先前是誰說的對談戀愛成家沒興趣,結果這才過去半個月,就巴巴地跟著女朋友爬山,還鬨進了醫院……”
“她還沒有答應當我的女朋友。”
寧晚追語氣淡淡,對於其餘的話,卻沒有否認一個字。
寧纖語那雙杏眼,登時睜大了,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什麼?”
也不怪寧纖語太自信,隻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這位妹妹,年紀輕輕已是名牌大學的教授,長得蓋過多少她見過的多少明星網紅,更不提寧家的家世,任何一樣拿出手,都是王炸的牌。
在此之前,就算打死寧纖語她也不會相信,這世間竟真的有人,會拒絕寧晚追的告白。
寧纖語沒能從寧晚追那兒挖出更多的消息,接完電話的謝清雪回來了。
寧家姐妹倆,心照不宣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謝清雪看向寧晚追:“是小姨媽打來的,問我怎麼還沒回去,我跟她說了你的事,我今晚……”
“姐姐,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謝小姐就在這裡陪著她好了,我今晚有事還要回去。”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謝清雪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寧纖語忙站了起來:“那我就先走了,謝小姐,要麻煩你照顧好我們家晚追了。”
在謝清雪看不見的角度,她給寧晚追投去了一個再接再厲的眼神。
可惜寧晚追的目光,隻追隨著謝清雪,並未接收到她的信息。
倒是謝清雪將寧纖語送出病房門,又折返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