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心動 “朝朝,紅棗糕好吃嗎?”……(2 / 2)

鹿朝瞪著他,他這是乾什麼?這是什麼表情?等等,他是不是現在才打算反擊?

“你……使詐……卑鄙……無恥……”

帝夙猛地抬起眼睛,冷冰冰的灰色眼睛充滿戾氣。

鹿朝自動噤聲。

不罵了,再也不罵了,人要識時務。

少年慢慢低下頭,額頭抵著她耳邊的枕頭,他的皮膚真的好涼,似乎血液都是冷的。

鹿朝不禁打了寒顫。

帝夙就這樣,靠著她很近很近地,躺下來,拉起被子蓋好兩個人,隨後微微抬起手指,勾起帷幔的玉鉤晃了一下,重重紗簾次第垂下來。

紅燭昏羅帳。

鹿朝全身癱軟,反正也掙紮不起來,不如睡覺。

身旁的少年呼吸輕緩而安靜,似乎早已經睡著了,可是他除了冰涼的肌膚之外,整個人都極具存在感,讓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忽略他。

鹿朝適應了大半個時辰,才有了些睡意,昏昏沉沉之中,忽然聽見他近在耳畔,低啞而磁性的聲音。

“朝朝,紅棗糕好吃嗎?”

鹿朝精疲力儘,正在半夢半醒之間,根本不想再同他爭吵,何況自己中了軟身咒,連唯一的武器嘴炮也不利索了。

她懶得說話,隻好隨意敷衍:“好吃……”

好不好吃,你自己吃一次不就知道了嗎?用得著問兩次嗎?

真是煩人!

.

摘星樓這邊鬨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整個寧王府也就陷入了寧靜。

今夜,除了摘星樓裡那對年輕的小夫妻之外,整座寧王府,似乎沒人能睡得著。

雲繡在同輝閣的廊下來來回回走了許久,才看見自己的丫鬟小柔氣喘籲籲跑回來,她連忙問:“摘星樓那邊怎麼回事?是不是江小山和雲朝打起來了?”

小柔點點頭,但立刻又搖頭。

雲繡沉下臉,怒道:“到底怎麼回事?讓你出去,連個事情都打聽不清楚嗎?”

小柔害怕地縮起脖子,連忙說:“郡主息怒,摘星樓裡的小玲是奴婢的同鄉,她說今夜是因為江公子和朝陽郡主一起沐浴時,江公子不知怎麼惹了她生氣,朝陽郡主就發脾氣,聽說拿著燭台追著江公子打……”

“什麼?”雲繡往身後看了一眼,雲瑤倚著一張矮幾,拿著一本書在看,可是聽到這話,還是抬起頭來。

雲繡又問:“江公子就沒反擊嗎?就一直讓她打?”

小柔點點頭:“打是沒打到,隻是避開,聽摘星樓的人說,不過是夫妻兩鬨著玩兒,王妃都讓人不要管。”

雲繡嘀咕:“江公子竟然忍得了她那大小姐脾氣?”

雲瑤放下書,問道:“他們感情一向如此好嗎?”

雲繡揮揮手,讓小柔下去,這才走進去,坐在雲瑤對麵,倒了杯茶喝下去:“剛成親的時候,並不好,江公子一直住在巡夜營,半個月都沒回來過,後來雲朝作死,半夜跑出城被妖魔襲擊了,江公子把她救回來,從那之後,兩人就好起來了。”

“江公子……救了她?”雲瑤擰起秀眉,似乎極其難以置信,“他竟然救人……”

“是啊。”雲繡放下茶杯,把這幾天以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雲瑤,最後才說:“一開始,誰都不知道江公子這麼厲害,還以為他隻是個窮鄉僻壤來的窮小子!”

雲瑤一臉苦澀。

雲繡從今日在筵席中就開始好奇了,此時再也忍不住問:“雲瑤姐姐,你和江公子,此前就認識嗎?”

“嗯。”雲瑤點點頭,聲調輕柔,“他家住煙陵,那裡被妖魔毀了,他受了傷,我剛好路過便救了他,我在他身上看見了父王當年留下的信物,還有血書,他既是救命恩人之子,我不想背棄諾言,便讓他帶著信物到安陽來找父王。”

雲繡吃驚道:“你當時就沒告訴他,和他訂下婚約的人是你嗎?”

雲瑤搖搖頭,隨即感覺悔不當初,難過地低下頭。

當時情竇初開的自己,又是歡喜,又是羞澀……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該嫁給他的人是你,可是現在,屬於你的人卻被雲朝霸占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得意,今日在我們麵前大肆炫耀,還奚落我!接風宴上,她分明也是故意的,當眾讓你難堪,還傷了你,更讓江公子擊敗了琉璃仙都少主,她這分明就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

雲瑤道:“此事,是父王有錯在先。”

“你根本不知道!”雲繡生氣地說,“最讚成這樁婚事的人是寧王妃,他處心積慮撮合他們,原本江公子一直住在巡夜營,從未踏入過雲朝房間一步,是寧王妃親自去巡夜營把他請回來,讓他們有了夫妻之實!”

“他們成了親,王妃也沒有辦法。”雲瑤已經從寧王那裡弄清楚了前因後果,知道此事便是這一世的陰差陽錯,不怪任何人。

這是他們九世情緣中都有的劫。

可是,這是最後一世,最後一劫,如果她還是失敗了,帝夙會再次覺醒,重新掀起神魔之戰。

十五年前那一戰,滿天神佛在他劍下隕落,若他再成魔,六界將陷入萬劫不複。

“雲瑤姐姐,寧王妃是禹州王的女兒,她如果真的不想要這門親事,可以輕而易舉推翻,可是她偏偏要承認,這不過是為了氣你,她恨你的母親是神女,讓她獨守空房一輩子,所以,她就要把你的夫君搶走,給她的女兒,她得不到的,雲朝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