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婉宜的眉間有愁緒,她擱下手中的姻緣貼。她說道:“當日賞花宴,大師點五人。嬤嬤,你可記得這五人的家世。”
“夫人,奴婢記得。”鄧嬤嬤一一回複一遍。
“這五人裡誰合上姻緣貼,我心頭都應該歡喜。”鄧婉宜對鄧嬤嬤說道:“都是不錯的好孩子,我兒能早些娶新婦進門,我也省了一樁心事。”
“可……”鄧婉宜話到止,她感慨一翻,又說道:“萬想不到,最合二郎命數祿壽的居然是樊氏女。”
“樊氏女,她的出身太低了。她如何堪為二郎的良配。”鄧婉宜不是嫌貧愛富。
鄧婉宜是真的覺著樊囡囡的家世提不起來。莫說做兒媳婦,便是一些與魏陽侯府相當的勳貴人家,那府裡的小娘家世身份都比著樊囡囡高上幾大階。
這等婚事傳出去,鄧婉宜覺得不止她沒臉,魏陽侯府也沒臉。便是兒子二郎也要沒臉。
妻者,齊也。
夫妻成家不止是小夫妻二人之事。這是兩個家族在資源上的聯合。
這裡麵摻雜的東西太多,遠不止表麵看的簡單。
在這等情況下,鄧婉宜接受不了次媳的低出身。
“非是我小心眼兒,真選了樊家女,她低門小戶的嫁入高門,於她也非善事。”鄧婉宜說一回大實話。
真當富貴門裡的媳婦子好做嗎?這裡頭的學問也多。
人情往來,官眷疏通。樣樣是學問,樣樣是考驗。
一位當家主母想學得一身真本事,也不是短短功夫就成。這需要的水磨功夫太多。或者說一個娘家靠山不硬實的新婦真得嫁入富貴門庭裡,她就像是白烏鴉進了黑烏鴉群,她是顯眼包。更容易被針對成受氣包。
不合群,不登配,從來就是大忌。
“夫人,您挑不中,再換就是。”鄧嬤嬤勸話道。
“神京城的閨秀多,這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總能在賞花宴上挑著合了夫人心意的二少夫人。”鄧嬤嬤勸一番話道。
“罷,便如此。”鄧婉宜點頭應允,她覺得鄧嬤嬤的話在理。
鄧婉宜這裡拿定主意,她要再挑。
關於司徒演這一邊,他一直等著結果。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一切就像風過無痕,水過無波。司徒演小身板兒的,他還沒成年。
於是司徒演去尋親哥司徒湛,在他眼中,哥是金大腿。有事求助準沒錯。
神京城,魏陽侯府,明心院。
司徒湛瞧著蹲守他的二弟。他在琢磨著,這場景眼熟。
可見這等事情不是一回二回,二弟這是徹底學會不要臉。事事問哥,事事煩哥。
雖然二弟有點煩,可是司徒湛心頭還挺高興。他這等做兄長的就樂意替二弟分憂解難。
“兄長。”司徒演一見親哥,他就高興。
“此時還早,但有事情,待夕食後,你我詳談。”司徒湛打斷弟弟的問尋之意。誰讓弟弟臉上的神情特明顯,沒掩飾啊。
親哥說先吃飯,司徒演也同意。主要是司徒演怕,怕問了後,如果出現麻煩,這夕食還能用得香嗎?
心煩了,指定食不香。
俗語雲,乾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這一想,司徒演覺得先乾飯,乾飯才是目前的頭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