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touch!”
岩泉一嘖了聲,己方二傳組織的快攻沒奏效,被對麵場地上跳起攔截的攔網手指觸碰了下,沒空再去多想,雙腳落地的岩泉一迅速在前輩指引下轉到球網另一邊,他需要跟著攔網的另外兩人做好預備,緊緊盯著空中那隻排球的軌跡,預備高聲喊出123後開始跳起、進行對另一方的攔網,
還沒等他單腳跨好欲要躍起,很輕很急的一串腳步聲自耳畔急促地敲打在心頭。
岩泉一忽然察覺哪裡有些不對,那道腳步的聲音的朝向並不在他這個方向,他餘光瞥向自己球網近側正舉起手臂做傳球姿勢的及川徹,想從他的細微動作裡推斷出他將要將球傳向哪裡。
“——球給我。”
由遠至近、一道清晰明確的聲音唰然出現在他耳側,岩泉一瞳孔一縮。
好快!
不對、不該是這裡。
發出聲音的那家夥剛剛明明在球網的另一邊,這麼短的時間、這麼長的距離,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說,球給我。”
像是有些不耐煩了,那道輕飄飄的聲音與岩泉一貼得愈發接近,眼珠動了動,跟著前輩們倒數過三個數字後高高躍起的岩泉一情不自禁將注意分出半許,轉移到與他近乎一網之隔的那個與他同級的銀發主攻手身上。
突然間,他看到了什麼,瞳孔驟縮,要轉移自己已經高舉起的手臂去進行攔截。
天宮院鳴沒在乎自己是否得到二傳手的確切回應,他隻是急速、遊刃有餘地從球網一邊竄到無人防守的另一邊,感覺到對麵攔網中的那個與他差不多大的攻手像是注意到快速移動的他般,上挑的眼尾迅速投以視線過來。
天宮院鳴挑眉,算了,被看見就被看見吧,就看你能不能跟得上了。
他腳步一轉,轉向的瞬間毫無阻力般、在超短距離助跑後原地屈膝,望著球網對麵已經開始起跳攔截佯攻的攔網們,微微勾起唇角。
雖然這份努力值得稱讚,不過很可惜,你們搞錯攔截對象了。
他彎膝蓄力,腳底重重踩地,發出令人難以忽視的一聲沉悶“咚!”聲。
像隻展翼振翅的白鳥般,天宮院鳴擺脫重力束縛、高高向上躍起,他揚起手臂、伸出那支白到反光的手臂,手掌處嚴絲合縫傳來一隻恰到好處的排球。
哎呀…這不是能做到嗎。
察覺手中沉甸觸感,他心情很好般眯起眼,手掌微微彎曲,切入球的側麵、直直甩臂,絲毫沒有留情地抽擊而下,那一球被賦予極強的旋轉、高速旋轉著從攔網的岩泉一臉頰邊極快削過,直接飛向身後自由人來不及接防的邊界處。
“刺啦——。”
是運動鞋底麵與地板接觸時的刺耳摩擦聲響,天宮院沒回頭,向前走了兩步,他拉了下額頭上的發帶吸滿額頭汗水後才聽見記分牌旁的記錄員像是剛剛反應過來般,結結巴巴說紅方得一分。
又得一分,天宮院鳴漫無邊際地想著,這是自他換上場後的第十次小斜線,得點八分,他擰了擰手腕,把護腕拉高了點,
“——好球。”
拖長聲音沒走心的天宮院鳴舉起手掌,和迎麵而來的同隊自由人擊掌拍了下,在他向二傳放言要全場的球後,同隊的高年級隊友臉色都有些僵硬與不好看,天宮院鳴沒分出心神去在意其他人的臉色如何,能做到好一傳就是他對他們的最大要求了。
他自己戴好發帶,把稍長的銀色劉海歸到一邊、塞進發帶裡固定住,然後自己甩了甩頭確定不會阻礙視野後才像是想到什麼,側過半張臉,他半睜著一雙鎏金瞳掃視過自己這方的隊友,尤其在二傳及川徹身上停留了下。
“啊…這麼說好像有些冒昧。”
他自己嘀咕了聲,嘴裡說的話讓以為天宮院鳴終於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話語有多麼不禮貌的同隊一年級正準備上前幫他打個圓場,好緩解一下現在的僵硬氛圍,卻被天宮院鳴直直出口的下一句堵在原地。
“不過做得到的吧,你們。”
那雙鎏金雙眼裡適時帶了點淺薄的疑惑,這點疑惑被看進眼裡的眾人解讀看來,就像是在說‘連這點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嗎’般嘲諷拉滿。
好心想去上前打圓場的同隊一年級:…喂。
沒得到回應卻發現那些二三年級的前輩們臉色更沉,乍眼看上去黑的就像鍋底。
天宮院鳴絲毫沒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他捅了捅身旁湊的最近的及川徹,“啊,如果前輩們做不到的話,二傳就把球直接給我吧,剛剛那樣,再來一遍。”
他點了點及川徹手中抓著的排球,選擇性忽視身後一堆前輩額頭抽搐的青筋,用二傳直接代稱及川徹。
“我不會讓他們攔下的,你能明白的吧?”
及川徹看著麵前這個極為自我的家夥,視線從他冷淡而平靜的清俊臉龐上一掃而過。
極為自我的極端主攻手啊。
他看著天宮院鳴的動作,一雙鎏金雙瞳直直盯著球網對麵,順著他那道視線,落點之處是他的幼馴染,岩泉一。
啊啊,真是糟糕,小岩也被這家夥盯上了。
及川徹幾乎有些惋惜地瞥了眼對天宮院鳴的注視表現出緊張戒備模樣的、就差直接炸毛的站在對麵球場的岩泉一,他將視線重又轉移到自己麵前的這個一年級銀發主攻身上,天宮院鳴對於自己給身邊同伴們施與的壓力毫無自覺、還猶自跑去特彆向自由人再三叮囑要球和一傳。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天然還是腹黑,抑或是兩者都摻雜其半。己方的仇恨被他一人牢牢牽引住,還沒開打就拉滿球場兩邊仇恨值的主攻手也是十分罕見了,及川徹微微眯起眼。
湊熱鬨不嫌事大的他知道這局紅白對戰的真實意圖是教練摸底與為三年生最後一屆全國大賽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