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院前輩。”
更衣室的門被敲了兩聲,天宮院鳴正在兜頭套著件T恤,沒回頭去看來者,他隨口說了聲稍等。
白布賢二郎靜靜站在更衣室的門口,天宮院鳴離他三步遠,上半身赤.裸,腰線精瘦,薄薄一層腹肌輪廓清晰,他的視線短暫停留了下,垂下眼,他很快移開臉。
白色T恤很快覆蓋上身軀表層,天宮院鳴甩了甩頭,他這才看向更衣室門口在等待的白布賢二郎。
眉梢挑了下,他拿著塊毛巾掛在脖子上,收拾好自己的排球包,背在身後走到門口,靠著門垂下眼輕聲問他,“怎麼了?”
白布沉靜低著頭,剛才那最後一局的景象再度在他的腦海中回放。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唇瓣,白布賢二郎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二年級主攻。
“前輩,剛剛那一局。”
天宮院鳴挑起眉耐心等他說完,“剛剛那一局,最後的傳球,是您的帶動嗎?”
‘帶動’。
天宮院鳴將白布賢二郎的用詞在口中又過了一遍,他唇角彎起,似是覺得他的說法有些好笑。
伸出隻手、天宮院鳴用手指點了點白布賢二郎的胸膛。
“如果你要這麼想,也沒差。”他垂著眼看著麵前這個一年級的二傳。
……乖寶寶啊,天宮院鳴意味不明地想。
白布所說的最後一局中的最後一球,是在23:24的搶分局。
天宮院鳴才落地,剛剛擊出的小斜線就被對麵防守成功接起,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漬,過了熱身程度,現在打出的每一球都在耗費體力。
他向後倒退三步,預備下一次進攻。
身後的白布見狀迅速找點繞到球場附近,經過先前的訓誡,白布賢二郎已經開始逐漸學會配合他的動作、並努力分析他動作的意圖來進行下一步的輔助。
所以說,練練還是能用的。
天宮院鳴漫不經心地想,他助跑兩步,在視線中的一個定點一腳踩地猛地躍起。
對麵在不停被他的小斜線打穿防護後再這一次居然派出以天童覺為中心的三人攔網來對付他。
看上去有些棘手,不過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
天宮院鳴腰腹用勁,手臂兀然轉了個大方向,他視線很輕很快地一瞥下方托球預備傳球姿勢的白布,同一水平線上還有另外的攻手在進行進攻。
比起他這邊的三人聯防,那邊的攻手所受阻攔程度大大減弱。
那麼,你會選擇哪裡呢?二傳。
白布從未感覺過自己是如此的冷靜,思維居高、他眼中是手中在托的那一隻排球,向前傳、是被三人聯防的天宮院前輩,向後傳、是防禦薄弱的角區。
按照平日的習慣,他應該當機立斷選擇防禦薄弱的區域進行攻擊。
因為牛島前輩的重炮攻擊絕對會打破對方防線,他隻需要輔助牛島前輩進攻的更加輕鬆。
清掃阻礙、為王牌開通前路。
但此刻,天宮院鳴的聲音卻死死在他耳畔回響。
“把球給我。”
天宮院鳴。
一個逼迫二傳陪他冒險的主攻手,既任性又自我的前輩。
明明這本是個連笨蛋都不會猶豫的選擇。
白布賢二郎重重一咬牙,手中的排球猝然射出,劃出一道極快極迅速的弧線。
天宮院鳴眼睫一顫,分毫不差,他的掌心接觸到排球的表層。
白布終於將選擇權推到了桌上。
既然現在後輩都把誠意放上來了,那麼他這個做前輩的總不能將彆人的心意糟蹋得太難看了。
迅速落掌壓下手腕,天宮院鳴對身體的掌控細微分毫,瞳孔外的一圈金色圓環緩緩旋轉,他輕輕眨了下眼。
看見了。
自由人在後麵擺好姿勢等著他,看起來是想對上一局的那一球進行報複。
三人攔網給他留下的剩餘空間十分狹隘,直接打穿的路徑雖然存在、不過還是有幾分被攔下的可能性。
眼睛注視著球場的另一端,天宮院鳴麵色上沒有絲毫波動。
既然大力扣殺不保險的話,那就換個成功性更高的選項。
他手指微抻、指端壓在排球上向上一壓,排球撞擊到大力攔截的攔網手指頓了下卻猛地跳高,風馳電掣間飛向球場之外。
一記刻意製造的打手出界!
天宮院鳴利索落地,借了攔網的手指打出個還算乾淨的打手出界。
場外計分的二年級順利將記分牌撥到25,哨聲吹響,比賽結束。
天宮院鳴拿下發帶,甩了甩鬢間的銀白碎發。
一場練習賽打了快兩個多小時,看來從美國回來之後他也懈怠了。
雖然這場練習賽本身並沒有太強的競技性,他懶散站著場上、彎下腰拉低護膝。
不過也還算是有所收獲,比如隊內的那個一年級二傳。
白布…賢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