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市體育館。
12月末的冷空氣已經南下,四周觀眾席上坐滿了穿著高領毛衫和厚外套的觀眾。
天宮院鳴早上很早就到了觀賽席,他沒去坐白鳥澤的應援區,統一穿著校服的白鳥澤眾人手拿傳聲筒和應援棒,身後拉著橫幅,個個看上去情緒都很飽滿。
掃視一圈,除了幾張熟麵孔,都沒什麼印象。
他打了個哈欠,昨晚通宵和通訊好友一起聯機打遊戲,雖然一開始都說好了早睡,不過還是熬到了兩三點。
微垂眼皮,他縮在厚外套裡背靠著椅背,場館內部維持常溫,館內室外基本沒差。
在縣內預選賽上,以牛島若利為首的白鳥澤再度擊敗青葉城西,春高初戰也將開啟,白鳥澤的三年級在此屆春高結束之後將會全部退出排球部。
冬天很快就會轉到夏天,天宮院鳴眯起眼,當然,在夏天到來之前,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前輩,水。”
禮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天宮院鳴拉下一直拉滿半張臉的領口拉鏈,才道了聲謝。
白布送來的水,水旁邊還壓著條能量棒,東西送完後白布也沒有走開,而是站在原地站了會兒。
投下的影子擋住了排球館內的燈光,天宮院鳴有些疑惑,瞥過他臉上表情開口問他,
“不去應援區嗎。”
他朝白鳥澤的應援區稍稍抬了下下頜,“你的……朋友們在等你。”
似是有些艱難地、天宮院鳴從口中找出些勉強合適的字眼來形容那些在應援區眼巴巴向著他這邊望過來的一年級們,
靜止的白布如夢初醒,他快速地看了眼天宮院鳴臉上不似作偽的疑惑,很快應了聲,點了點頭道,
“那麼我過去了,前輩……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叫我。”
天宮院鳴眉頭微皺看著白布一路回到應援區的一年級隊伍,身後卻有人毫不客氣地壓在他肩上。
“誒呀誒呀——這麼快就成功捕獲了我們的一年級呢,堂弟君~”
聽到來者的聲音,天宮院鳴方才微微警惕起來的身體放鬆些許,他從天童覺的重壓下穩住重心,瞥了眼天童覺臉上掩飾不住的戲謔與看好戲的神情,無奈道,
“沒有那麼……算了,你怎麼也坐到這裡了。”
天童覺挑高眉毛、表情有些誇張,“當然是來自我們的王牌若利君的委托。”
“若哥啊,”天宮院鳴沉吟,適時觀賽席之下傳來一陣喧囂,他向下看了眼,是參賽隊伍從準備區進場,有不少媒記搭建好設備開始轉播,場外的應援也開始預熱,天宮院鳴指了指白鳥澤的應援區,
“你不過去嗎,應援要開始了。”
天童覺遠遠看了眼,仍舊在天宮院鳴身邊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他雙手環著靠在腦後,看上去不像是要走的模樣。
天宮院鳴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麥克風測試中,館內一時十分嘈雜,天宮院鳴慢慢拉起領口的拉鏈,慢慢眯起眼打了個哈欠。
“最近好像聽監督說等春高結束後要和東京高校的聯盟舉行年前的最後一次集訓,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呢~”
身側天童覺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天宮院鳴想了想鷲匠鍛治的作風,接話問道,“白鳥澤一般不都是與省立大學籌備集訓嗎?”
“今年教練的意思好像發生了些變化,而且冬訓才結束部內新生也沒多少,估計東京聯盟那邊也在進行新隊伍的訓練,兩邊都有意,集訓邀請應該就不是難事。”
“這樣,那麼看來…可以期待一下了。”
天宮院鳴微頷首,垂眼望著結束熱身的白鳥澤隊員,場中執旗的牛島若利如有所察般,從排好的長隊中轉過頭來、直直盯著觀眾席的某個方向,天童覺驚呼一聲,天宮院鳴無奈再度拉高拉鏈蓋住大部分臉頰。
還是這麼敏銳。
在牛島若利身後等待進場的三年級隊員疑惑看了眼不知為何視線鎖定某個方向不動的牛島若利,出聲喊道,“若利,要到我們了,走神了嗎?”
牛島若利慢慢收回視線,神色平靜回答道,“沒有,走吧。”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