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立音駒高校,排球部的話,今天正好是聯盟集訓吧。]
聽筒那一側自己的聲音再度傳來,經過電波的傳遞顯得有些低沉失真,鐫攜著無重力的冷感落於心頭。
明明是自己的聲音,但是此刻聽來卻帶有不可忽略的陌生,從咬字到語氣,斷句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樣,孤爪研磨朝著空氣慢慢點了點頭。
[那麼,之後就麻煩了,neko。]
天宮院鳴拿著手機自己換了衣服,目不斜視將桌上的課本銘牌一起放入包內,[就在集訓地見吧,正好這次我也會出場。]
[MEI你也…?]
[啊,是的,我是白鳥澤排球部的攻手。]
天宮院鳴咬著不知道從哪來的一截皮筋把孤爪研磨這具身體稍長的發絲在腦後紮起,確認碎發不會遮掩視線後才對著盥洗間的鏡子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
麵容精致,琥珀般的貓瞳直直凝視著鏡中的倒影,鬢側撩起的金發牢牢紮在耳後,天宮院鳴收起些許在這具身軀上所顯現出來的戾氣,對著聽筒另一側的neko語氣平緩。[先前沒有說很多,不過更多的還是等到之後見麵了再詳談。]
[待會會有人來接你,不必驚慌,遇到問題直接像這樣撥通給我就好,辛苦了。]
[啊……好。]
[不必擔心,neko,會好轉的。]
天宮院鳴言簡意賅掛斷電話,看著自動陷入鎖屏的手機,他將它放在一旁,自己垂下臉,接起一捧水撲在臉上。
……
宮城縣,天宮院宅。
一陣忙音過後,手機屏幕上顯示通話結束。
孤爪研磨緩緩打量了天宮院鳴的臥室,試圖尋找到一些具有他個人色彩或是風格特征的東西。
但是沒有,他失敗了。
偌大臥室無一處突兀的著目點,仿佛是製式生產的流水線樣板間,粗糙看過去似是覺得十分精裝修,但是細看卻又覺得處處都是壓抑。
MEI說待會會有人來接他。
孤爪研磨遲疑了下,走出主臥的房門,出門的一瞬就被眼前展開的布局驚到。
出門左轉就是約有三十平的更衣室,配飾衣物無一不全,孤爪研磨在特定的乾洗區找到了看起來是乾洗結束的製服。
換上製服後,他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所用的這副身軀並不屬於自己,他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
頓了下,他去往另一方向的盥洗間洗漱。
在客廳的桌上呈上了每日餐食,孤爪研磨留心了周遭,MEI的家庭境況看起來極為優異,早在MEI將那盤定製卡帶送給他的時候孤爪研磨就有所意識到。
不過現在再來根據天宮院這個姓氏聯想,也就不難猜出他這位社交網友的真實身份究竟如何。
早餐還冒著熱氣,但是整棟房屋內卻不見第二人身影,孤爪研磨慢吞吞喝下桌上的果蔬汁。
味道很奇特,算不上好喝。
但是現在既然用的不是他的身軀,就容不得他挑食或是其他了。
這具身體的視野高度比他高了約有兩個半頭,手臂、小腿、膝蓋、手腕,各部分關節連帶軀乾配合,使得孤爪研磨在行走時都能感受到這具身軀自內而外的健康與輕鬆。
仿佛做什麼都不費力,應該說不愧是攻手的身體素質嗎。
白鳥澤,在音駒收集的情報先覽中是一個極其注重身體素質與王牌實力的球隊。
在那樣的隊伍做為攻手,MEI……
發散的思緒被突然作響的門鈴打斷,孤爪研磨提起些警惕。
這樣超自然的、近乎隻會在漫畫作品與遊戲中出現的情節,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大概是要被帶去看心理醫生的程度。
但它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在與MEI彙合之前,他必須儘量找到[天宮院鳴]展現在外的形象,並儘力不露破綻。
將MEI與他相處時的對話與行為舉措串聯,孤爪研磨慢慢在大腦裡構建出一個獨屬於天宮院鳴的人物模型,他緊緊盯著門,離開餐桌旁自己的位置。
一串鑰匙聲,門在他的眼前被打開。
推開門的是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臂,連結的手掌骨節分明、看起來就很有力量。
如往常般,牛島若利在門口等待天宮院鳴的出現,但是久久沒有動靜。
天宮院鳴不是喜歡遲到的性格。
牛島若利用鑰匙打開天宮院宅的門,在推開門的那一瞬,他聽到一串靠近的腳步聲,細微拖拉著。
他慢慢抬起頭,望進了一雙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