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單看項目上列出的二十圈魚躍,多組長達半小時的力量單項訓練,還有更多孤爪研磨不會去進行的多方位鍛煉。
“……會死人的吧。”孤爪研磨的聲音氣若遊絲地從口中飄出。
“不會,校醫室就在館外。”
牛島若利言簡意賅,想到這副身軀之中到底還是個陌生靈魂,並不如天宮院鳴那般早已習慣高壓重負荷的訓練,語氣還是緩了緩。
“隻是在其他學校到來之前進行熱身,不用全部做完。”
……就算不是全部也很恐怖了啊。
孤爪研磨發覺自從自己來到這裡,吐槽的欲望一刻未停。
看著手上那張訓練菜單,怎麼看都不會是普通高中生所要承受的訓練量吧。
牛島若利似是堪透他所想,語氣平靜,“這樣的菜單,鳴從十二歲就開始接受了。”
……MEI的十二歲?
“前輩,我準備好了。”
白布賢二郎小跑過來,剛聽從牛島若利話的他去處理了下球場。
“好,來了。”
牛島若利應聲,最後看了一眼孤爪研磨,隻留下似是在發愣的孤爪研磨站在原地。
……
“好了,集合!”
白鳥澤的監督站在門口拍掌發出點聲音,正在練習的球員們很快聚攏而來。
“其他學校馬上就要到了,大家記得照顧一下。”
“之後的訓練賽的名單也已經排出來了,按照順序進行。”
“若利!”
牛島若利走出隊列,監督和他說了些什麼,但此刻孤爪研磨並未去細聽。
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天宮院鳴的訓練菜單占據了,雖然使用天宮院鳴的身軀做訓練單上的練習比他自己的身體輕鬆很多,但是精神上的折磨與痛苦是實打實的。
作為被團隊過度保護的二傳,孤爪研磨所需要進行的訓練從未被拉高到這個程度。
……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身體中啊。
孤爪研磨捏著訓練清單深深地歎了口氣。
……
在五所集訓高校中,最先到達白鳥澤的,是音駒。
天宮院鳴跟著音駒排球部成員下車,對這裡已經熟門熟路的他沉默著跟在隊尾,雖然和neko說是見一麵再說,不過後續該如何做他暫時也沒有任何思路。
超自然現象啊……
“怎麼落在隊尾了?”
輕浮緩和的男聲響起,天宮院鳴從外套帽簷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黑發雞冠頭。
“來到這裡有安心些許嗎,嗯?研磨。”
顧及旁邊有音駒的隊員,天宮院鳴和黑尾鐵朗在說話時都很注意。
“…囉嗦。”
“嗨嗨——”
雙手靠後抱著頭的黑尾鐵朗隨意應答,天宮院鳴看著越來越近的男排館,雖說是心理再平靜無波,但在現在這種超自然情況下,遇見在自己身軀之中的neko……
天宮院鳴收緊放在口袋中的手掌。
隻能冀望於若哥能照顧好neko了,彆出什麼差錯最好。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天宮院鳴跟著音駒部隊踏入白鳥澤男排排球館。
天頂的光很亮,亮得近乎刺目。
館內有些安靜,安靜到窒息的程度。
等前麵的人都分散而去,天宮院鳴才慢吞吞從帽簷之下抬起頭,視線不偏不倚、直直向前看去。
他望進了一雙鎏金色的眼眸,在注視的那一刻,靈魂仿佛都被撥動了一下,顫栗著、自心底緩緩生出些隱秘的、難以言喻的情感。
看著那雙眼睛,他捕捉到了其中的他所熟悉的靈魂。
擁有野獸瞳孔的金發少年堵在門口,抬起頭視線直直凝視著白鳥澤部員的方向,露出在外的半張麵孔十分陌生、但周身氣勢逼人。
察覺些許壓力,白鳥澤方正在進行訓練的部員眉頭微皺,欲要張口詢問。
“刺啦——”一聲響,注意力被全數吸引而去。
牛島若利橫出一步,用身軀阻攔了不少看向這裡來的視線。
“怎麼了。”
牛島若利聲音放得很輕,對著半蹲在地上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孤爪研磨問道。
“……沒有,腳滑了。”
喘著粗氣的孤爪研磨一雙眼直直盯著那個逆光的身影,鎏金色的眼眸中似有奇異情緒緩緩流淌。
“找到了。”
“鳴?”
“嗯。”
孤爪研磨緩緩站起身,身體因過度運動不斷向大腦輸送疲倦與痛苦的情緒,但此刻他已經注意不到那些,腎上腺素刺激大腦皮層,精神十分活躍,他直直凝視著門的方向,將那個靜默無聲向他們走來的身影的一舉一動全數收入腦海。
金發貓瞳的少年正逆光直行。
——天宮院鳴,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