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逢年聞言驚訝地看向許遼,“你不寫作業?”
許遼:“我……”我難道看著很像是一個喜歡學習的人嗎?
其實陳勤也是這麼想的,不知道他紀叔哪來的濾鏡?為什麼總會覺得許遼是個乖乖仔啊?
紀逢年往沙發上一靠:“那這樣,明天我不上班也不出去了,就在家休息一天。”
潛台詞:I am watching you.
“我的老天鵝!”可以預見的悲慘未來讓陳勤慘叫了一聲,他把遊戲手柄遞給許遼,打算把握住最後的狂歡機會:“來來來,我們先玩幾局遊戲!”
紀逢年的教育理念向來講究一個張弛有度,不會時時刻刻都把你管得死死的。今天過節他們要玩一會兒也就隨他們去了,他甚至還在旁邊圍觀了起來。
許遼對遊戲的興趣並不是很大,隻是為了陪陳勤玩而已。他覺得這遊戲多少有些無聊,沒多大意思,主要也是因為陳勤實在是太菜了,讓他沒有一點身為勝利者的成就感。
就這麼碾壓式地玩了幾盤,在陳勤的哀嚎聲中,許遼中途放下手柄去灌了一杯水——他開始感覺到餓了。按照他的食量來說,今晚上他吃下去的那點東西其實就相當於沒吃。
拿著手柄的陳勤回過頭:“怎麼了?”
“沒什麼。”許遼搖搖頭,他不好意思說他晚上沒吃飽。而且饑餓的感覺他已經很習慣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我們接著來。”他打算轉移一下注意力。
一直在旁邊圍觀他們打遊戲的紀逢年就看了他一眼,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起身去了廚房。
十分鐘後,紀逢年端了一盤餃子出來,“我晚上沒吃飽,剛下了點餃子,不小心煮多了,你們誰幫我解決一下?倒了可惜。”
陳勤晚上吃了不少,現在還撐呢,哪還吃得下?於是紀逢年就把目光投向了許遼。
正好餓得不行的許遼眼神一亮:“那我把它吃了吧。”
等到吃完之後,他拿著空盤去洗碗。打泡沫,衝洗,在把洗好的盤子放上瀝水架的時候,許遼頓住了。
那上麵空空如也。
不是煮多了嗎?
……
第二天,紀逢年說到做到。待在家裡把兩人盯了一天,親眼看著他們寫作業。陳勤感覺非常得生不如死,寫作業的時候頻頻側頭去看旁邊的許遼。
結果對方十分得從善如流,刷刷刷作業寫得飛快。到了傍晚的時候,許遼已經基本解決完了所有作業,而他還在苦苦掙紮。
陳勤平日裡吊兒郎當慣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靜得下心的人,越到後麵越心浮氣躁,一個勁地喊:“好熱好熱。”
紀逢年看了一眼正在呼呼吹冷氣的空調,知道他肯定又是在作妖,遂冷眼看著他說:“都這麼低的溫度了,還熱?”
“是真的熱,叔,我不騙你。”陳勤摸了摸額頭,居然還真讓他摸了點汗水下來,“太熱了,我想吃西瓜。”
紀逢年無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放下了筆記本電腦,“等著,我去切,你給我好好寫。”
等他走後,陳勤立馬就拉上了許遼:“走走走,我們去遊泳。”
許遼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陳勤拉了下去。他們經過廚房的時候,還刻意地放輕了腳步,最後成功逃竄到了庭院。
院子裡的泳池水有專人經常來更換處理,此時又被太陽曬了一天,溫度正好合適。
陳勤脫了衣服跳進水裡,跟遊魚入海似的在泳池裡起伏了一圈,最後看向還在岸邊的許遼,熱情招呼道:“許遼,你還愣在那裡乾嘛?快下來,這水裡可舒服了!”
許遼站在岸邊又猶豫了一會兒,他看了看泳池的深度,最後在陳勤不斷的催促聲中抬手把衣服一脫,從邊上滑進了泳池。
池水溫溫的,並不冷,一點落日餘暉灑在水麵上,隨著他的動作浮光躍金。
陳勤從他身邊遊了過去,激蕩的水流拍在身上,讓他一下子抓住了泳池邊。適應了好一會兒,在確定了這池水的高度對於他的身高來說確實是沒有威脅之後,他放鬆了不少。
這裡是遊泳池,不是人工湖。
許遼這樣告訴自己。
心態轉變之後,他有點喜歡上了被水流包裹的感覺。因為許遼以前就很喜歡海,也想過去海裡遊泳,對海邊很向往,不過可惜他是個旱鴨子。
此時在泳池裡,溫暖又包裹性極強的池水顯得很溫柔。許遼舒展四肢,他就半飄在了水上,抬頭就是傍晚的天空。
這時,暑氣已經消退了大半,落日殘陽,清風徐來,空氣很涼爽。深深淺淺或橘或粉的晚霞,雲朵像是被撕扯的棉絮一樣,綴落在院牆邊上。在這種油畫般的背景襯托下,角落裡高高的棕櫚樹隻剩下了個黑色的剪影,羽毛樣的樹葉在風中顯得有些淩亂。
紀逢年端著西瓜來到庭院,當他看見泳池裡的兩小隻的時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按照陳勤的性格,他能乖乖地待著寫作業就有鬼了。
“都過來,吃西瓜。”紀逢年招了招手,把兩人叫了過來。
陳勤離得比較近,先遊了過去,拿了一塊小的,三兩口就解決了,然後就又飄向了泳池。
許遼則是慢慢走了過去,紀逢年遞給他一塊中間部分比較多的西瓜,特彆甜,汁水豐富。吃得他滿臉都是西瓜汁,從嘴角流向了下巴。
許遼想要去擦,但手上也全是汁水。正在犯難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幫他兜住了要往下滴的紅色果汁。然後從下巴往上一揩,擦過嘴唇,抹掉了臉上的汁水。
許遼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他。
因為今天在家休息,紀逢年就沒有穿正裝,而是穿的T恤+短褲,這讓他看起來跟他們的年紀也差不了幾歲。平日裡總是梳上去的頭發此時也放了下來,有點不羈的淩亂,深刻的五官在逐漸黑下去的天色裡明暗交錯,變得更加立體了。
成熟男人的內斂和不露聲色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
他坐在遊泳池邊,就在離他不遠的位置,兩隻腳浸入泳池。一手向後撐著,一手指了指果盤,垂下目光,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態自若:“還要再來一塊嗎?”
許遼搖搖頭,抿了抿唇,“不用了。”
紀逢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個動作,形狀漂亮觸感柔軟的兩瓣肉,壓成了一條線,然後微微往裡收,最後又放鬆,就張開了一條縫。
要死。
紀逢年腦子裡一片空白。
但等他大腦再次恢複運行的時候,他很快又開始後悔。
該死。
兩腿從泳池中抬起來,紀逢年站起身,動作間攪動的水流在許遼身上貼了一下:“我先進去了,你們也彆遊太久,一會兒該吃飯了。”
“嗯。”許遼回應了一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而紀逢年在轉過身的一瞬間,臉上立馬破功,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剛剛怎麼就沒忍住呢?
紀逢年很後悔,你是個禽獸嗎?
他內心不斷地唾棄自己,發誓絕對不能有第二次。好在他一向自製力都很不錯,多注意一下應該沒什麼難度。
但等他走到廊下的時候,一陣晚風吹過指尖帶來了微微的涼意。他抬起手,剛剛的西瓜汁已經半乾了,超高的糖分使得它有些黏手。
紀逢年看了半響,忍不住靠近,靠近,又靠近。他鬼使神差地張開嘴,伸出了舌頭,有些粗糲的舌麵舔過掌心,指縫。那所謂的自製力好像是個笑話,不受控的大腦開始回憶起了剛剛擦過許遼唇瓣時感受到的柔軟觸感。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