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偷偷的出了村,想看看那個馮鰥夫長的怎樣,如果長得真想媒公說的那樣漂亮能乾,馬上去下聘。誰知騎了大馬,出了村頭,聽見遠處尖叫聲,回頭一看,貌似自家院子上頭黑煙滾滾...
等她快馬加鞭回家,擠開雜亂救火的村人。隻看見烈火熊熊,火光衝天。透過扭曲的煙火肆虐,裡麵她一大一小兩個夫君淒厲的哭喊一聲接著一聲竄起。刺得她雙眼發紅,抓住身邊一個人,搶過對方的一桶水往身上一澆,衝進了火海...真正的於蔓怕是死在了那一場火災之中了!她,也不算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吧?!
她晃了晃頭,晃去她不堪熟悉的記憶。拉大鬆垮垮衣領,有些好奇的審視著這具令她陌生的年輕身軀。身材嬌小玲瓏,膚色晶瑩細白。看了好一會兒,她拉上衣領,苦笑:“奶奶,我這算是借屍還魂了吧。29歲?16歲?年齡之間也相差太多了啊?!萬一被人發現,孫兒會不會被人當妖怪活活的燒死啊?”
她撫上胡思亂想,仍然覺得混亂的大腦袋。不想去想,可是另一方記憶,似乎不肯放過她,亂串在她腦子裡。忍著背上的痛疼,下了床。一步一趔趄,走到個黑壓壓到她胸口高的櫃子前,沒有出錯的話,裡麵有一麵三爹爹用過的八角鏡。這是父母留給‘於蔓’的老房子,七年前全家十一口人死於一場瘟疫,這個家幸存下來的隻有九歲的小於蔓和劉伯。劉伯是小廝,是三爹爹陪嫁帶來的人...
“不要想了,那不是我的記憶,與我無關”於蔓狠狠地搖了下頭,堅決的自語。再想下去,她懷疑她現在這具身體的腦袋會爆炸。難道原主人“於蔓”的靈魂還遺留在這具身體了,不甘心軀體被她這個異世來客侵占?!
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止不住的大叫:“不要再想了!”
門‘乓’的被推開。“小姐”劉伯急急地衝進來,馬上扶住她,責怪道:“不是說睡覺啊,怎麼起來了”
於蔓看了劉伯一眼,蠕蠕道:“這屋子好久沒來了,我...我想拿三爹爹的八角鏡...”
劉伯眼神暗了暗,“老奴先扶你回床,馬上幫你把鏡子拿來。昏迷了三天,背後的傷還沒好呢,小姐要多保重啊!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裡麵的孩子啊!先吃好藥,再拿鏡子給小姐吧”
孩子?!奶奶送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於蔓心一凜,一隻手摸上腹部,乖覺的點點頭。由著劉伯扶她上了床。
喝了一碗烏啼麻黑,苦不堪言的藥水。劉伯把鏡子遞到了她手裡,嘴裡嘮叨著:“小姐你身體不便,現在是六月底要七月了。大爺和二爺的遺體放不得長,已經葬了。小姐安心,老奴一切都會辦的妥妥當當。
小姐不要著急啊,等過兩日小姐身體好些了,老奴帶小姐去墳頭祭拜...村裡的人都在胡說,說什麼大爺和二爺爭風吃醋,放火燒了房子...完全是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大爺溫柔賢惠,二爺懂事又會持家,小姐啊!都怪老奴啊...老奴那天如果不去後山祭拜老爺夫人,或許...”
“咳咳,劉伯我餓了。不要自責了,不怪你。村裡人讓他們胡說去,人都去了,還有什麼好爭議的...吃好了,我就去拜祭他們兩個,是我對不起他們啊...”於蔓打斷他的嘮嘮叨叨,窩心也煩心。
劉伯嘴巴張了張,最後長歎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門。
這個臥室約十幾平方大,家具破舊。看得出被劉伯精心的打掃過,床鋪是新鋪的,衣櫃桌子都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灰塵。大概是午後3,4點吧,格子木窗外陽光耀眼,屋子裡顯的還算明亮。
於蔓慢慢的抓起厚厚的,比巴掌大一些的銅質八角鏡對上眼。雖然模糊,還有些刮痕,但是扭扭曲曲的還算看得出人的影像。瓜子般臉型,淡淡的眉,不大不小的單眼皮。小巧挺致的鼻子。薄薄的唇,唇邊左下角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朱紅色。她吃驚的發現,除了唇角邊多了顆紅痣,這是一張她熟悉的臉龐。少女時期,餘嵐的麵相。
這個身軀才十六歲。想到自己無端的年輕了13歲!於蔓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穿越時空什麼的隻是出現在電視電影,或者是言情小說故事裡麵才會發生的情節。
她從未想到自己會有這般奇遇,不光穿越到了另一個落後時空,而且還是個陰盛陽衰,變態的世界。唯一值得幸運的是,幸好現在的身份隻是小小的一介平民百姓。如果是穿越到將相或者是侯爵皇室複雜的深宅厚院那種大家庭裡,怕是活不長了。一個人性格再怎麼的變,也不會完全得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性格。她到底不是真正於蔓,她的靈魂還是屬於餘嵐的。一個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普通人。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婦。29歲餘嵐,大學畢業後她就結了婚,婚後偶爾去私人中醫藥店裡打打散工。或者空閒時,學著奶奶生前的模式,去街道或者是養老院,孤兒院。免費為一些孤寡的老人和傷殘人士以及孤兒們義診。
不一樣的靈魂,即使是同表相的身高容貌,氣質也是天差地遠吧?!日子久了,親近的人怕是瞞不了?!最大的幸運,還是這個身份的親人差不多都死絕了,除了劉伯...於蔓皺起眉。古代經濟物質水平落後,難不成這裡的古人智商水平也落後!她二十九歲的成年人的心智,能扮演好十六歲的於蔓,這個角色麼?!
看來安平鎮裡的安樂村並不能使她感到安平和安樂。這個村裡約幾十戶人家,老老少少人口加起來也快一百多號人了。其中一大半的老中年人都是看著於蔓長大的...說來這個身軀的主人也算是讀過兩年書,不至於算是文盲。好吃懶做,隨著近兩年身段發育完善,也越來越好色。平時在家無事,就和附近的流氓地痞聚眾在一起。不是逛窯子,就是遛鳥,鬥雞。近半年居然迷上了賭博。把家裡大小兩夫君的嫁妝都在幾場豪賭中都賭光了,田地契也壓了出去。才會綃想著娶鎮上的馮鰥夫...唉...這個女人,吃喝嫖賭算是全了。
零零碎碎總結下來,此地不宜久留。
指尖無意識的撫弄的鏡沿,記憶又回逆,想起來這世界之前的那一刻,雨絲成網,萬念俱灰,車燈耀眼...醒來,隻有奶奶慈祥柔和的聲音回旋在耳旁。
於蔓抬起頭,唇角微微漾起。不出色的雙眸光華流轉,浸染了一點點邪意與憂鬱。映在銅鏡中,秀氣近平凡的臉龐宛如明珠生暈,多了幾分細致豔麗。 “奶奶,那個世界的男子多負心。現在反了,是這個世界的女子多負心,奶奶是希望我不要再被男人傷了心是麼?!你常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隨緣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