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 “小姐,一路走好,多保重……(1 / 2)

異世芙蕖 秋岄痕 7291 字 8個月前

“小姐,一路走好,多保重身體啊。勿忘寫家書報平安啊”劉伯邊揮著手,邊暗暗用袖角拭淚。

自從大小夫君走後,小姐像是換了一個人。在家安心養傷,閉門不出,沉默寡言,發奮讀書。和那些狐朋狗友也斷絕了往來,青樓賭坊也不涉及。真正的成長了。隻是懷著三個月的身孕,上京趕考,任他怎麼勸,也不能打消小姐的念頭。小姐也不要他陪,隻讓他看好家。說是半年內不管中不中舉人,一定還家。嬌生慣養的小姐能適應一路上無人照顧,餐風雨路艱辛的路程麼?!何況還大著肚子。

劉伯看著騎著馬越走越遠的小姐深深的擔憂著,但是小姐的話又不能不聽。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直到要看不見人了,劉伯還不死心的揮著手,哽咽著嘶叫著:“小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歸家啊,老奴在家等著小姐啊...”

“劉伯,知道了。勿送了,回去吧”於蔓不得已,回頭大喊。心裡默默地道歉著,“劉伯,對不起”手裡鞭子一抽,“駕”,高喝一聲,提高了馬速。

眼前都是最淳樸的綠色自然風光,柔和的陽光,清脆的鳥鳴,晶瑩露珠,生機勃勃的灌木,五顏六色不知名野花,燦燦閃亮清澈見底的小溪流。身下騎著家裡唯一值錢的棕色大馬,一身青衣裙的於蔓心頭是說不出的暢快和自由。

好不容易憋屈了一個半月,才離開那塊人生地不熟的不安之地。怎讓她不喜悅呢?!家裡加起來才七十兩銀子。她拿走了一半,還有一半留給了劉伯。省著點的話,劉伯也能過兩三年。

這個時空三國鼎立,貨幣使用雖各有些差彆。但是金銀還是最易流通的貨幣,一兩銀子可以購買一般質量的大米二石,一石約為90公斤左右,一兩銀子大概可以買180公斤大米,就是400斤不到一些的大米。

一兩銀子折1000文銅錢,也可以稱一貫。一個包子一文錢,一碗麵三文錢,一件普通的衣裙最多三十文錢...這樣算,三十五兩銀子算是不小的財產了。

於蔓看看天色,太陽已近當中。要12點了...呃,是日正了。幸好這個身軀,舊主的記憶給了她很大的幫助,不然她連時間都不會計算。懷念鐘表啊,還有她的諾基亞手機,包括平時不怎麼看的電視機,還有...

“於蔓,於蔓,你怎麼不理我...”帶著幾絲怒氣的女聲不間歇的喚著她。

於蔓轉頭,看見幾步遠一個女子和她一樣,騎著大馬。馬上托著兩個大包袱和一個竹水罐。穿著鮮豔碧綠的薄羅長袍 ,十六七歲的年紀。圓臉,塌鼻細眼,嘴巴倒是小巧粉嫩。身體微微的有些胖。

“你是鄰村的江月華?”搜索了下腦中不完善的記憶,於蔓不確定的問。江月華是鄰村江安村村長的孫女,比她小2個月。小時候經常玩在一起的。似乎是經過七年前那一次瘟疫,江月華被她母親送進兩個鎮外的舅奶奶家的大鎮上讀書。幾年了見得麵也不過兩三次,屈指可數。

“ 是啊,是我。叫了你好幾聲了”口氣不無抱怨。小嘴嘟著,中下的姿色多了兩分嬌憨。“我聽爹爹說了你家的事,他們說你也上京趕考,原本我還不相信呢。記得你那時候最討厭的就是書本,有一次被先生打手板,哭的很慘的,晚上我們就去偷摘了先生家的幾根黃瓜,差點兒被逮到...”她張牙舞爪的說著,唾沫橫飛。

於蔓臉色發黑,差點兒忘了。這丫頭從小就是話癆,現在大了,還是本性難移。“你家人不擔心你,怎麼就你一人?”她打斷她的話。

“誰說我一人,我的馬車小黑子在後麵趕著呢。小黑子你記得麼?我家的小廝,小時候我們兩個人常常揪他辮子...”好像是應征她的話似得,後麵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和急促響亮要哭的囔囔聲:“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小姐...”

於蔓沒記錯的話,那個小黑子是標準的愛哭鬼。比她們大了一歲,黑黑瘦瘦的。看著由遠而近奔騰的馬車,架坐上瘋狂趕馬的灰衣黑瘦少年。她的臉色更黑了。一個是話癆,一個是娘娘腔的愛哭鬼。這一對主仆都是麻煩人物。

“月華妹子,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不由分說,於蔓抱了抱拳,打了聲招呼,雙腳一使勁,策馬揚鞭。

“於蔓...等等我,我們一起...”

快馬加鞭,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於蔓停了下來,手撫上小腹。這樣騎馬不行,對孩子不利。上京趕考隻是一個理由,也隻有這個理由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遠離安樂村。前麵是兩條岔道,左邊京城的方向,再走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一個鎮子上安歇。

右邊是朝南通往淮陽,快的話,一天內就可以趕到那個離安平鎮最近的城池。淮陽過後就是邊界。

去京城,騎馬最快也得趕半月的路程。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期騎馬。去淮陽最多兩天不到的路程。淮陽之所以繁華,是因為裡麵來來往往的各國商人最多,尤其是盈國和蘭國的商旅專了大半。他們常年遊走於兩邊界,久而久之,淮陽城就成了有名的貨物批發市場,貿易銷售中心。

邊界上駐守了盈國的十萬大軍,去蘭國除了要配有衙門路引文書,還得穿過萬裡大草原,草原上馬賊猖獗,流寇成患。

據說蘭國有一種益母樹,結的果實有孕的女子吃了,可以減少分娩時的痛苦。唯一的遺憾是一顆益母果價值千兩,不是普通平民百姓可以消費的了的。

於蔓隻考慮了幾秒鐘,毫不猶豫的走上了右邊的岔路。

路越走越寬暢,行人漸漸增多。於蔓問了路人,才知騎馬的話至少還要趕三個時辰,才能到達淮陽城。抬頭看了看天,炎熱的大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背後的衣衫早已汗濕。三個時辰相等於六個小時,城門天黑就關了。看樣子今天就近找家落腳的地方歇歇才是正經。她下了馬,步行了一刻鐘。看見一長亭。

這時代幾乎是每十裡設一亭,也可以稱作驛站,驛站每十裡一站,提供住宿,換馬匹,郵遞等工作。也許是近淮陽,比之前經過的兩三個長亭熱鬨氣派了許多。路邊旁十來個小販不顧烈日炎炎,滿頭大汗著吆喝著賣著東西。水果,蔬菜,花卉,農具,扇子雨傘,簸箕,木質的矮凳...

於蔓買了把鴉羽扇子,類似三國電視劇裡麵諸葛孔明用的扇子,可以遮陽又可扇風,實惠。不貴,一文錢。價錢也地道,全天然手工製作。賣扇子的是個中年矮瘦的男子,於蔓和他閒談幾句。了解到住驛站,一晚上要十文錢到二十文錢之間。

賣扇子的男子也許見她做了他生意,有了好感。年少,不是本地人,不是很有錢的樣子。好心的建議道:“這天氣太悶熱了,怕是晚上要有一場豪雨。姑娘再走半裡地,有一座荒廢的廟宇,也可擋風遮雨。這裡常來常往做小生意的買賣人幾乎都在那過夜的。”

於蔓微微一笑,誠懇的道:“謝謝老伯”說完站起身,牽著馬兒,朝著他指點的方向慢慢悠悠的步去。

賣扇子的中年男子曬黑的老臉皮呆了呆,望著少女的背影暗暗惋惜:“這娃子笑起來像花兒開了似得,整個人不一樣了,漂亮又有禮貌。不知道有幾個夫君了,我那小兒子還沒有婆家...可惜不是俺村子裡的人”

於蔓邊走邊在路上拾了些枯枝,用準備好的細繩子紮捆好,綁在馬上。竹罐的水一路上喝完了。找了條小溪,裝滿了水。合掌喝了幾口溪泉,洗了把臉,後洗了洗手腳。身子涼爽了些,才起身。

這時空原始也有原始的好處,溪水處處可見,因為是活水。生飲也不怕得病。空氣清新,微風涼爽。八月中旬了,也沒有多炎熱,估計最多在三十一二度左右。哪像在二十一世紀,空氣汙染,紫外線輻射厲害。一到七八月,人就躲在空調室裡不想出來。

賣扇子老伯的話說得很準。天才黑,就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嘩啦啦的落下。

說是荒廢的廟宇,還真不誇張。也許是經常有人歇腳的緣故,倒是並不怎麼淩亂。廟裡的兩扇窗雖然破舊,似乎被人搬弄過,亂七八糟的釘著木樁子。破敗的兩扇大木門後有兩塊大石頭,正好可以抵在門後。

如今廟裡除了她,還有一對五十幾歲,穿著補丁衣服的老夫妻。兩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典型的農人打扮。兩人在最裡麵的一角安紮。夫妻旁有兩個大竹框子,一個框裡三隻雞,一個框裡兩隻鴨。‘姑姑’‘嘎嘎’的雞鴨叫聲連綿起伏,倒是相映成趣。

於蔓也選了個角落,離門近一些的。拾撿的枯枝已經生起了火,給這座荒廟添加了光明。

老夫妻兩比於蔓先來一步,於蔓來時,看見男的正在收拾那一塊地方。收拾就是鋪上一張破了幾個小洞的草席,讓她的妻子坐著,兩大筐雞鴨放放好。於蔓隻是冷談的和他們對上眼,點了點頭,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就自己忙自己的了,地上鋪的是劉伯親手編好的軟竹席子,寬不過半米。長約2米。一個人睡在上麵正好,2個包袱並攏在一起,就是個現成的枕頭了。

睡的朦朦朧朧,她也不敢睡實了。出門在外,又是在破廟裡,加上雞鴨音斷斷續續,根本就沒停過。突然聽見門外,傳來馬蹄子不安的噪動聲。外麵的雨似乎停了,又聽見幾匹馬嘶鳴和兩個陌生男女的人音。

於蔓坐了起來,看了看破窗外的天色,估算著大概近九,十點的光景,還不算是半夜。眼角瞄到那對老夫妻已經和她一樣,警覺的坐了起來,男的手裡還握住了扁擔。她順手往火勢微弱的火堆裡扔了幾根枯枝。抬眼朝門望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咯吱’一響,抵在門後的兩塊大石頭隨著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一陣夾著水汽的涼風激進,揚起點點火星。進來兩男一女。衣袍華麗但不張揚,都是半濕不乾。女子約莫在二十歲左右,雲鬢有些散亂。身材苗條,約有一米七零,不算漂亮,但是彆有一份樸爽英氣。穿著簡便的朱紅色短掛衣裙。

兩個男子,靠右的貌似主子,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一身軟銀輕羅紫袍,眉清目秀,像是好人家的大戶公子。但是麵白如紙,氣色萎靡不振。一臉病態。旁邊扶著他的男子和穿朱紅色衣服的女子相貌有五六分相似,年齡也相仿。他高挑健美,身高不會低於一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