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蔓喘氣喘的比他好好教的厲害。她劉海淩亂,發上沾著一片枯黃的柳葉。月牙色的衣裙下擺,也不知何時沾上了綠色的苔蘚和灰褐色的泥巴印子。“唔唔唔....”她晃著被他夾持住的左手,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嘴巴,搖了幾下頭,“唔唔唔”
“你怎麼這個德行啊?前麵還好好的。哎呀...我忘記了,你被我點了啞穴。”姚舞麵色一紅,放開她手。“對不起啊,我隻顧看路,忘記解開你了”他道歉完,指尖隨即一點。
於蔓氣得不輕。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她呲牙咧嘴的轉動著發脹發痛的左手腕子,瞪著他大罵:“你有毛病啊?有你那麼強迫人的麼?我說過,我不去了。你耳聾了麼?”
姚舞似乎沒想到於蔓會這麼的暴怒。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的道:“你不是說想我二哥了嗎?我好心好意的帶你來,你還罵我...你...你...不知好歹”大眼睛可疑的染上水霧“...那天在易正堂,我還幫了你們呢”
哈,幫你們?什麼你們?什麼叫睜眼說瞎話,黑的說成白的。於蔓算是見識到了。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厭煩的道:“幫什麼幫?不準掉眼淚!被你點了啞穴,一路拖著走。我還沒有哭呢,你哭什麼?”
“...你胡說,誰會掉眼淚。”他眨了眨眼,壓製住眼底的水氣。抿起唇,偏執的道“你自己說的,想我二哥的,你還不承認?”
“我沒說過”打死她也不承認。什麼想他二哥,那個‘想’真夠惡心死人了。簡直要瘋了!她吃飽了沒事乾啊?在和他混談什麼玩意啊?!
“不和你多羅嗦了,你愛乾嘛乾嘛去,不要拉上我。你去你家的祠堂看你二哥去,我要回去了。再見”她扭頭就走。
姚舞急了,故伎重施。一隻手抓向於蔓,叫“誰讓你走的,不管了,一起進去...”
見鬼了,這小屁孩是屬蛆的?回頭看見他一隻白玉般細膩五指抓來,她隻覺得說不出的恐怖。一則身狼狽的躲過,也叫道:“你又抓我做什?”
“你們在乾什麼,成何體統?”一道玉石般清越的嗓音猝然響起。
緊閉的祠堂大門不知何時開了,佇立著兩道人影。一紫一紅,兩人氣質違異,一冷一豔。紫衣的是姚府的大少,姚翼。紅衣的自然是姚児。兩人身高都差不多都在一米八零左右,細看,姚児似乎比他大哥矮了那麼兩公分。
“...大哥,沒乾什麼。我們...額...在鬨著玩呢。”姚舞大眼睛一亮,“二哥,大爹爹提早放你出來了”
“鬨著玩?在祠堂大門前鬨著玩?”姚翼走近他,目不轉睛的盯視著這個調皮的幺弟。黑眸幽深,看得人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是不是想二哥了”姚児笑看舞兒,眼角卻不動神色的覷向於蔓。
姚舞衝著二哥點點頭,大眼睛瞄了眼於蔓,對大哥道:“大...大哥,其實是這樣的,於大夫想...唔——”
於蔓一把捂住他那張害死人不償命的殷紅小嘴,結巴的接下去話:“...呃...嗯...姚府風景奇美,我們不知不覺中漫步到了這裡。好巧啊,大少爺,二少爺,你們也在啊!”她打著哈哈,一邊放開捂住姚舞小嘴的手。假意的拍打他的肩膀,壓低了聲線,惡意的笑道:“不許胡言。你胡言亂語的話,我也胡言亂語。說你硬拉我出來,逼我娶你”她抬高左手腕亮出一圈觸目驚心,淤青的掐痕,示意給他看。“這就是證據”
姚舞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眶,滿臉通紅。不知是羞極還是怒極,竟然呆視著於蔓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姚児慢慢的度上前,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輕飄飄的問道:“兩日不見,於大夫,還記得我麼?”
望著紅衣似血,迎麵而來的絕色少年。於蔓腦中又浮現起那詭麗如畫的一幕,猩紅的晚霞,殘陽晚照中,佇立在血池中央的少年...他的身段長高了,精致的五官舒展開來,比三年前更俊美出色了。但是為什麼那雙明媚靚麗的的眼,染上淡淡的幽怨和點點的落寞。他不快樂麼?...記憶重疊...穿著新買的潔白色的連衣裙,精心打扮過,等著心愛的人歸家的餘嵐。但是等來的卻是一趟空...
眼前的少年仿若那時餘嵐...心底冒出黏黏稠稠的痛楚。去愛人,太累了!傾儘一生的情,隻換來了槌心剔骨般的背叛。是否被愛的人,會輕鬆,快樂一些呢?!
“記得”於蔓點頭,深深地凝視著他。清雅的麵容綻放出一朵絢麗迷人的笑花,“三年前,端午節,魚巷口。我們約定好了!所以,我——來找你了...姚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