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雪苑的四公子以一日二十兩的紋銀高價聘請了她,要求就是她必須留住姚府,直到他清了毒的那天為止。
這是於蔓早已預料到的結局。隻是那薑大夫...唉,與她無關!
開醫館,每天收入不是很穩定。多時一天十幾兩,少時隻有五六兩。
所以,於蔓當時隻考慮了幾秒鐘,就欣然答應了。一天二十兩,十天二百兩。一月就六百兩。天降橫財啊!果然是姚府,大手筆啊!當晚就住進了雪苑的瑤蓮小築,讓引妹他們關了醫館,歇業一個月。工錢照發,一個月後再來上工。引妹和阿毛喜衝衝的送來她日常所需的衣裳和生活用品。
清毒?清什麼毒啊!該叫戒毒才是。戒毒的方法很多種。但是姚熾隻服用了半月而已,而且每日就服用那麼一次,劑量也不是很多。隻要遠離薑大夫的那一味藥,修養一個半月的,毒自會在體內清釋乾淨。當然這一番理論她是不會對姚熾他們明說的。沒有人會傻的跟銀子過不去!也許過那麼兩三個個月,那傳說中的益母果她也就買的起了吧?!
離那趟烏龍的捉奸案已經過了兩天,兩天來,她循規蹈矩,待在霜苑內安分守己。除了開幾帖藥方,每天就給教玖言刮痧,紮針,按摩穴位之術。畢竟拿那麼大一筆聘金,她良心上也是受之有愧。美其名,醫者父母心,教會了你,你家公子也受惠。其實隻有天知道,她是懶得親自上陣。玖言這麼老實聰明的人,白用白不用,反正又不需要她付工錢。
為人謙和,醫術高超,年輕有為。於蔓的美名一夕之間傳遍了姚府。但是姚府上上下下的人心眼卻是雪亮的,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於大夫是二少中意的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瀆。
瑤蓮小築內走幾十步的的短廊,過一道月亮門,就可看見一汪二十幾米多寬,鵝形的小小池塘。三四朵純白色的睡蓮靜臥在一泓秋池中,半開半閉,纖塵不染。
午後,陽光溫煦,秋風習習。於蔓信步走到池塘邊蹲下了身,望著池中嫻靜的睡蓮,神思遊弋。是的,這兩天她已陸陸繼繼的記起了全部。前身於蔓的記憶已和餘嵐靈魂的記憶相融和了在一起,不分彼此。她現在,見一熟悉的事物或人,都可以完全無妨礙的自由應用。不像以往,還要努力去思索去判斷,才熟知。餘嵐以前生活過的那個高度文明世界,好像才是不真實遙遠的夢境。
三年前,端午節,魚巷口,猩霞,夕陽。紅袍少年...姚児,原來是這個身軀原主於蔓...最深刻,隱匿的記憶,也是那個‘她’最初的愛戀。
現在的她不是‘她’,又好似是她。天呢!真是道不清說不明的詭秘情愫,糾結啊糾結!調戲,演變成了救美!?狗血版的邂逅情節...
“你在想什麼?”一道清嫩嫩的聲音天外飛來。
“在想姚児,三年前...呃,五少爺,你怎麼在這裡?”於蔓潛意識的順著聲源回話,說到一半看見對方撲閃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才驚的住了嘴。
姚舞卻是很興奮的樣子,也學著於蔓蹲了下來,“真的啊,看樣子你也喜歡我二哥是不是?”
讓她怎麼回答呢?!還沒等她想要怎麼回答,姚舞神道道的左右看了看,驟然抓住她手腕扯起她,“走,我們去看二哥。悄悄地去。大爹爹放下話了,三天裡麵不準人去看二哥,也不許送吃的“
“---我不去,放開我——”後頸部一麻。
“不準叫,你不知道你多會叫。我點穴的手法怎麼樣?很準吧!嗬嗬嗬,二哥說的有道理,對付話多的女人,一點啞穴,就安靜了”姚舞自顧自話,拖著於蔓,像是拉著無什麼分量的麻袋。拂柳穿廊,鑽假山幽洞。專走無人煙,偏僻的回廊,蔥鬱的小徑。
於蔓受製於人,有苦難言。到底是誰話多?即使是在易正堂受罰,她那天也不過總共說了兩句話而已。
被他一路上強拖著走,還越走越快。兩人像是做賊似地。躲躲停停藏藏。於蔓真的想罵娘——不是額頭撞到樹杆,就是肩膀磕到假山凸出的石壁上,要麼就是臉麵就被他拂過的長柳抽到眼皮....
什麼小屁孩啊!力氣那麼的大。看起來,也不過和她差不多高啊!抓著她手腕的潔白手掌怎麼有那麼大的力道啊?!無論她怎麼的掙紮,就是甩不掉,掙不脫那一隻嫩蔥似地白淨五指。外麵不是傳言,姚家第五少爺,姚舞是姚家公子裡麵最正常的人種之一。什麼天真浪漫,俏麗活潑啊!她算是發覺了,姚家的人,骨子裡麵的天性,大概個個有強悍,跋扈的一麵。
“呼呼呼——到了,快吧。這是我發現的路徑,雪苑到祠堂最近的方法。”姚舞呼呼地喘著氣,在一幢看起來年代悠久,古老幽靜的建築物大門旁,也就是姚家祠堂的緊閉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門前有照壁,形成護垣,門樓高大嚴謹,讓人望而生畏。
姚舞本欲想推門的一隻手縮了回來,想起了什麼似地,轉頭對於蔓問道:“記得爹爹以前說過,姚家的祠堂,外人是不可以進去的。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