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上看景物,感受過就是不一樣。眼界更寬廣,視覺感看的也更清晰。
“ 一.二.三.四.五...”蔓兒在心裡默數 ,魚貫而出,清一色穿著深藍色袍子的少年們,年齡約莫都在十四五歲之間。人數正好是十人,不多也不少。這十個少年,像是特地被專人精心刷選過濾過的。身高體型幾乎都類似,瘦長而挺拔。相貌都屬於上上之選,即使稱不上千裡挑一,也是百裡挑一的水準級。個個長的秀氣清美,氣質嫻柔。尤其是十個人在台上那麼俏生生的站成一排,更是紮眼醒目。使人望之,都不覺頓感眼前一亮。
牌樓台下的群眾,真不知是在欣賞人,還是在欣賞人手上大紅綢帕子蓋上著寶物了?!
正當蔓兒看的和樹下的眾人一樣,觀望著正起勁的時候,姚児出其不意的用手肋朝她腰眼上就是一拐。眼珠子打著斜瞪她,“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啊——”於蔓小聲的驚叫。坐在樹上,上半截身子身不由己的晃了晃。不是清絕眼明手疾,一手撐在了她後背,說不定她會立馬重心不穩,從粗樹乾上跌下去,順便壓扁樹下幾個大活人,當人肉墊子呢!
“嚇死我了!”於蔓不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對清絕投去感激的一目。旋即,朝著姚児翻了個白眼,”我跌死了倒也擺了,一了百了!萬一跌了個斷手斷腿,半死不活,不死也殘的尷尬境界,還不是你吃虧啊!要照顧一個癱子...”
蔓兒她完全是以玩笑的口吻說著,直到不小心窺到姚児扭曲著一張桃花麵,形狀美好的鳳眼裡燃起一小束火苗,連忙飛快的住了嘴。額...貌似這玩笑開的有些兒離譜了?!
她滿臉兒堆著笑,抓住他的紅衣袖子管搖啊搖,回答他的話:“你問我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當然是在看台上的十個小少年啊!看起來個個不簡單!你沒注意到麼?”蔓兒語氣有些玄乎,“十個人服飾一樣,發式一樣,腳上穿著寶藍色的鞋履也一樣,走起路來更是一樣,膝蓋抬的一般高,步伐差不多也一致,十人如一人在走”
“你倒是觀察的仔細!”姚児臉一撇,冷哼一聲。目光卻移距到二十多米開外的樓台搭子上,不動聲色的觀察起來。
樓台後方走出來一位身穿紅錦格子,黑底衣裙,矮壯的中年女子。她越過十個少年,走到了樓台的最前沿,看樣子是司儀了。
這女子四方臉,稀眉魚肚眼,鼻梁寬厚,嘴唇也厚大,貌雖醜,但是笑吟吟的表情,無由的給人一份親切,祥和感,配上她矮胖的身子,於蔓覺得她長的很像前世廟裡供奉的大肚笑羅漢。
“金秋賞桂大會自十年前開始,自小辦到大,越辦越精彩!多年來,離不開鄉裡鄉親,鎮內鎮外,各位官員和百姓們默默地的支持。在此,我代表菱湖鎮所有的百姓們,熱烈歡迎遠近而來的大姑娘,小夥子們,老少爺們兒,老少奶奶們,賞臉來看我舒虹衣主持的節目....”她一上台,就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推的場麵話。聲音洪亮有力,語氣詼諧,神態表情豐富多變,很快的就炒活了現場有些冷清的氣氛。
“看起來是不簡單!”說這話的是清絕。“台上的十人,不光發式,服飾,步式都一樣,氣質神韻也相似,屬於偏柔一類型的。這十個少年,顯而易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十人呼出的氣息,綿長而徐緩,幾不可聞,分明練得是同一種陰柔邪氣的內功心法。這姓舒的中年女子,依我看,也是深藏不如的高手。聲若洪鐘,遠近可聞,像是練過佛門獅吼氣發。一雙肉掌又寬又厚實,比常人大了很多,練的也許是一種剛勁威猛的外家子硬功”
“舒虹衣,佛門獅子吼,外家子硬功...”姚児鳳目中光彩一閃,盯著台上的舒虹衣看去。過了約半柱香的光景,他表情漸轉凝重,文不對題的道:“十八年前,江湖上出了個佛門叛徒。南少林寺的孽僧,法號無依。相傳此人佛門獅子吼和鐵砂掌,已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佛門叛徒,男的?”蔓兒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台上的中年女子。矮壯的身材雖然看不出什麼女性柔和的線條,但是一對波瀾壯闊的大胸脯,毋庸置疑的顯示出她身為女性獨一無二的特征來。
姚児不會是在說台上的舒虹衣,就是十八年前的佛們孽僧無依?!
“當然是男的!”|姚児不屑的睃她一眼,表示她的話很白癡,純粹是廢話。
“十八年前?”於蔓翻了個白眼,“你聽誰說的?就因為什麼他們的武功套路類似,你就懷疑舒虹衣就是當然的無依?是男是女你都分不清楚了,太扯了吧!”
“我沒胡扯”姚児辯駁,“記得那時候,我七八歲。娘親還活著,說過一些江湖上的奇人異事給我聽。後來問我師傅天山老人,我師傅也確定了是有此事,還拿出了當時少林寺繪畫好的通緝令圖,無依的畫像給我看過。師傅說過那無依殺師燒廟後,逃出了南少林寺。南,北少林兩大主持,十二大長老眾怒之下,廣發除惡貼。頓時,江湖上風起雲湧。各大門派的掌門群起義,共同追殺少林寺叛徒孽僧無依。他也接到了除惡貼,和眾門派個掌門人一起追殺了無依七天七夜,才將他逼到了落燕山。親眼看到他身負重傷,跳入了萬丈懸崖...”說到此,他眼光又移至道台上,那矮壯的舒虹衣還在發言。像是要掀開第一件托盤上的東西了。眾人恢複到了翹首觀瞻,靜悄的姿態。
於蔓對於大紅綢帕子下蓋著的寶物興趣淡了許多,反而被姚児的一番話挑起了興致。她又抓著他的大紅袖擺搖啊搖,“你師父天山老人,親眼看見無依和尚跳下了落雁崖?人死了嘍?”看見屍體了麼?”
姚児的語氣已經不光是帶著不屑了,而是不屑中夾著輕嘲“萬丈高的落雁崖,崖下是終年迷霧不撒的黑森林。林中地氣卑濕,霧多風少,瘴氣叢生,鳥獸絕跡。即使無依跳下去後不死,落進黑森林,也絕無生還的可...”說到這,他漂亮的桃花眼再次望向台上,眼裡閃過迷惑。
台上漸入高潮階段。第一個托盤上的大紅綢帕子在眾人殷勤的期盼下,被舒虹衣一手掀開。一顆拳頭大般,瑩瑩生光的奶白色珠子暴露在眾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