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走遠了。
方唯一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反複摩挲著手指間那張印著鄭耀兩字的名片,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張名片應該是鉑金材質,嘖,奢侈的很。
鄭耀啊鄭耀,你當真是神秘又有趣嗬。
不過…沒關係,反正很快我們就會見麵了。
不久後,鄭耀回國,在開往老爺子彆墅的車上,他把秘書查來的資料過了一遍,姓名方唯一,無父無母,孤兒,中學畢業,唯一固定的愛好就是打拳,都是些散台,沒有職業賽。
“老五,這資料你都敢拿出來?”老三坐在車上,笑道,“這麼乾淨的背景,你到底是從哪兒查的?”
“人事背調啊。”老五愣了愣,“有什麼不對嗎?”
“如果有問題,卻隻能查到這種程度,”老三笑了,“老板,這就不是一般人。”
“嗯…”鄭耀懶懶的應了一聲,“資產排的上號的方家,有幾位?”
“s市頂尖的方家,跟葉、楊、原家齊名,都是些有錢的主兒。”
“罷了,不用查了。”鄭耀嘴角飄蕩起一抹笑來,“管他哪家的公子哥,既然來了…”
既然來了,就是我的人了。
明明德酒店二樓最好的一個包廂,被人定下。方唯一坐在包廂裡,目光望著樓下,正好能看清大廳正中的流水噴泉,潺潺閃動著彩色的燈火。
樓下突然一陣小小的騷動。
所有的服務員都收到了傳聲器的指揮,大家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物品,齊齊聚集到門口,一排整齊的姿勢順著羊毛地毯延伸到樓梯口。
方唯一來了興致,低眼想瞧瞧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兒,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皮鞋踩在地毯上,鄭耀踏進門來,外套掛在肩膀上,脖頸的扣子還有兩枚空著,露出筆直堅硬的鎖骨。
身後跟著的四五個人,皆是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
鄭耀抬起眼來,透過玻璃窗對上他審視的目光,嘴角忽然流出一絲笑來。
方唯一隻見他衝著自己的方向笑了笑,鋒利的目光又收回去,衝著迎上來的經理說了幾句,經理立馬就把陣勢驚人的服務生都撤下去了。
鄭耀上了樓,包廂裡隻是方唯一平靜坐著。
“又見麵了。”
方唯一問,“鄭耀…呢?”
鄭耀仍舊笑著,答案不言而喻。
“這就不好玩了啊。”方唯一冷了臉色,“擺出一副闊氣的樣子,就是鄭耀了?”
“怎麼跟我們老板說話呢?”站在鄭耀身後的那人,冷著嗓子道了一句。
不等他做出反應,鄭耀反手一個巴掌,因打人的幅度,外套掉落在地上,可他聲音仍舊帶著笑,“怎麼跟唯一說話呢?不懂禮貌。”
那人歪著頭,嘴角藏著紅,卻隻敢低聲恭敬道,“是,老板。”
“行了,”鄭耀哼笑一聲,音調懶淡,“出去吧。”
保鏢撿起他掉落的外套,恭恭敬敬退出去了。
“新來的,不懂事兒。”鄭耀坐下,“餓了嗎?點東西吧。”
方唯一擰著眉看他,心中掀起震撼和氣惱,一時說不上話來。
怪不得說他長得醜不像好人,他媽的鄭耀照片都是錯的。他見過局裡儲存的鄭耀資料,方正的臉,眼角底下有塊細疤,年紀雖然不大,長相卻世故又惡俗。
再看眼前兒這位老板,長相出眾,氣勢逼人,尤其是那雙眼睛,該要如何形容啊。裡頭好似藏著海,多大的風浪滾進去,都化成一灘平靜。
要是那幫人聽了,肯定申辯:拍錯了,係統bug,都改了,都讓你趕巧了呢。你就算上網查查,也不能長這樣啊。
鄭耀說話聲音不算大,可那平靜——甚至算得上溫柔的語調,就是讓人沒有反駁的氣力,隻能臣服。
“你真是鄭耀…?”
“又不是什麼人物兒,冒充…值當的麼?”鄭耀笑著看他。又打了個響指,一位身材標致的女人走進來,手裡還端著上好的紅酒。
女郎斟了兩杯酒,把酒放在桌邊的酒櫃上,等著鄭耀吩咐。
“讓人做點拿得出手的。”鄭耀隻道。
女郎乖乖退出去,剩下方唯一瞪著眼望著他,臉上的表情褪了色,紅紅綠綠顯得詭異。
“怎麼了?”
“我……”方唯一咬著牙,從齒縫裡吐出來幾個字,“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如果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麼?”鄭耀笑了一聲,握著酒杯的姿勢漂亮,“不會的。”
“我是真的很喜歡…不,崇拜你,所以,我希望……”
鄭耀不著急回答,問,“希望什麼?”
“希望能夠留在你身邊…”
鄭耀爽朗笑出聲,“哈哈哈…唯一啊,你這話,說的當真是漂亮又不負責任。”
“如果留在你身邊,”方唯一神色驀地認真,樓底下映射的顏色在他眼睫下打出光影,“我什麼都肯為你做。”
鄭耀微微怔了神,轉而吃了一口酒,重複似的,“什麼都肯麼?”
“是的。”
方唯一站起來,望著他,“什麼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