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識過臭豆腐的威力以後，鄭耀就不敢招惹他了。臭氣熏天的物什，吃到他嘴裡還一副享受的模樣，實在令人費解。

“耀哥，下次帶你再去吃市郊那家的臭豆腐啊，保證比這兒的正宗。”方唯一笑眯眯的說完，拽下眼罩來了。

空姐送來毛毯和靠枕，又悄無聲息的退出去，隻剩鄭耀噙著笑看他，小模樣還挺招人。

臭豆腐麼？臭豆腐哪有蜜桃好吃。

方唯一舒坦的伸了個懶腰，自個兒揪了揪毛毯。

鄭耀又多看了幾眼。

飛回s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司機等在機場門口，鄭耀帶著一眾助理和滿懷的合同直奔公司。

來往數日，所有人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了。尤其是那一杆小助理，對方唯一的看法絕對是180°轉彎，文武雙全又英俊帥氣，他家鄭總簡直太有見地了。

豪華漂亮的辦公樓，助理小姐、經理職員，標準的鞠躬，“鄭總好！”

“唯一啊，”鄭耀頓了腳步，突然出聲，“我看你對法律很有研究啊。”

方唯一愣了一下，心虛道，“沒有，那不是上次在您辦公室看過幾個案子，有點印象嘛。”

這溫柔客氣的回答，讓鄭耀飄了笑，“是嗎？”

“是。”

“那你倒是很有天賦。”鄭耀看他，“公司裡正好缺個法律顧問，你不如試試？”

方唯一心裡美滋滋的，麵上卻仍推脫道，“不好吧，畢竟我就是…”

“哼。”鄭耀笑笑，“彆給我丟人。”

方唯一義正言辭的點頭，滿腔熱血終於有了噴湧的機會。

秘書把文件放在鄭耀辦公室，試探道，“鄭總…我們公司不是已經聘請了一堆專業律師了麼？”

“哦？”鄭耀微怔，又笑，“從現在開始就沒有了，隻剩方律師了。”

秘書被這笑驚豔了一瞬，慌忙胡亂點頭，“好的，鄭總，我去跟人事部通報一聲。哎不對——”秘書又道，“以咱公司被找麻煩的速度，方律師一個人，忙不過來。”

“哦，那就再留幾個。”

秘書邊走邊琢磨，自從某人來了，鄭總可是越來越好說話，越來越溫柔了。

方唯一也納了悶。怎麼職位變了，辦公室卻不變，照樣和鄭耀近水樓台。

不過，如果是企業的法律顧問，他的本職工作到了手邊，那就可以事無巨細的接觸光耀公司的財政、賬目以及各種合同案子，但凡有一點不對勁，都可以尋麼到。這麼說來，抓到鄭耀的小辮子，已經指日可待了。

鄭耀這會兒正在看合同，瞥見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笑道，“怎麼了？”

“沒，老板。”方唯一坐在沙發上，“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把你的小書架搬我那屋了？”

鄭耀抬眼，冷淡吐出兩個字兒，“不成。”

“我現在可是法律顧問，看個法律案還不成？”

鄭耀狀似為難道，“這書架是老爺子親手擺的，不能動。你要想看，就自己過來。”

方唯一看他臉上坦然，跟著就信了，“那行吧，隻要你不嫌我煩。”

方唯一剛開始還沒注意到，後來他發現這書架雖小，卻是滾動更新，他昨兒看完的那本，今兒就換成了更經典更新的。鄭耀這辦公室有黑洞，簡直就像個美好的漩渦，把他迷得七葷八素。一本本厚薄不一的法律檔案，怎麼都比大街上那些姑娘雪白的大腿和鮮嫩的臉孔好看。

他著了魔，見天窩在鄭耀沙發上，研究。

鄭耀偶爾抬起眼來，就盯著沙發上的一坨，出了神。外套喜歡搭在一邊兒，他那一絲不苟的襯衣常常搭配著最合理妥帖的領帶，筆直的垂著。因為看的認真，眉毛偶爾皺著，不甚溫和，卻帶著正義者最不容侵犯的氣勢。

偏偏這副樣子，看在人眼裡，十分美味。

眼見時機成熟，鄭耀摁了內線電話，叫人把方唯一的辦公室直接整套搬進來。

“反正你需要的東西，這裡都有。”鄭耀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不然整天跑來跑去，麻煩。”

看在這文件的份兒上，方唯一難得點了頭，“不過，多少會妨礙你工作啊。”

“方律師儘管監督。”鄭耀笑笑，把文件收起來。

方唯一配合道，“不敢不敢。”

“你哪裡不敢？”鄭耀冷不丁問道，見他張了張嘴答不出來，突然就笑了，“好了好了，帶你去吃飯。”

“勉為其難，賞個臉。”方唯一笑著，拿起外套，“永和街新開了家西餐廳，我們去瞧瞧？”

鄭耀點頭，聽他滔滔不絕，“旁邊有家甜品店，做的風味蛋糕特好吃。”

瞧他那垂涎三尺的樣兒，鄭耀就知道他不是惦記西餐，指定是惦記那家甜品店。

果然，兩個人等菜的功夫，方唯一按捺不住了，“耀哥，你在這裡等我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