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又說:“怎麼會麻煩,同學之間相互幫助攜手共進不是應該的嗎。”
孟國偉被這兩人攪得有點犯糊塗,但也發現一帶一計劃莫名其妙就這樣進展了下去,他本來就有讓兩人當同桌的意思,現在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你們可考慮好了啊……行。”
他把貼在邊上的七班座位表撕下來,拿筆在第一排後排和第二排後排做了調換記號:“那李明勇就和高誌博坐一塊兒吧。”
許盛發言完畢,又倚著牆靠回去了,心說原來邵湛同桌叫高誌博。
孟國偉做完記號又問:“你倆什麼時候換?”
孟國偉的意思是你倆要是不急的話就挑午休再換,這馬上就要上課了,換座位也不方便,然而他麵前的兩個人居然迫不及待地說:“現在就換。”
高二七班班級群。
[同學A]:特大消息。
[同學A]:我已經瘋了,我不過就是去辦公室交趟作業,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聽到校霸和學神在老師辦公室申請換座。
七班同學經過棒棒糖事件都知道兩個人極度不合,更彆提昨天晚上因為“互毆”而倒地不起的事,這件事雖然沒有大肆宣揚過,也早已私下在年級組裡流傳開了。
[同學B]:可以理解,他們倆現在的心情和選擇我非常理解,以校霸和學神現在這狀況,這是嫌隻隔著條過道離得太近了。
[同學C]:也是,水火不容,這條過道看起來確實太窄。
[同學D]:他們是不是想橫跨整個班,一頭一尾?
[同學A]:不是……他們申請坐一起,坐一起!!!
[同學B]:???勇士知道什麼情況嗎?@李明勇
[李明勇]:……我不知道。
[李明勇]:真的嗎,還有這種好消息?我即將看到生的希望?
班級群討論得再怎麼沸騰,兩位當事人都一概不知。
許盛和邵湛進班的時候,班裡隻剩下翻書聲。
高誌博也已經得知換座的消息,眼底那份羞怯期盼悄然換成了失落。
許盛過去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邵湛的座位理得跟強迫症似的,各科教材和試卷分門彆類擺在桌上,除了許盛早上因為要找詞彙手冊把英語那疊教材翻得有點亂,其他都整潔得過分。
高誌博沒想到他和學神隻當了兩天同桌就要分開,唯一的紀念隻有早上學神遞給他的那張寫著解題步驟的紙,他鼓起勇氣叫住許盛:“……學神。”
許盛現在聽到高誌博念這兩字就犯怵,生怕他再從身後掏出來一本什麼題冊,趁著這最後的時機,再問一道他壓根就看不懂的問題。
許盛把詞彙手冊放回去,思索一會兒,抬手拍了拍高誌博的肩:“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學習。”
高誌博其實就是不舍,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住邵湛要說什麼,聞言點點頭。
許盛:“記住獨立思考。”
獨立思考,這是他今年學會的最重要的學習方法——高誌博再度重重點頭。
許盛話匣子開了就收不住,礙於校霸身份,除了張峰那夥人基本沒人敢找他,高一還好,分班後是徹底沒人說話了。
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桌上輕敲,正打算再扯點什麼,後頸突然一涼。
邵湛在他身後,表情不是很好,他伸手勾住許盛的校服衣領將他整個人往後拽,眉眼不耐:“彆廢話。”
許盛把剩下的話憋回去了:“……哦。”
這幅畫麵落在其他人眼裡,簡直不能更奇怪。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班級群,又炸了。
[同學A]:???!
[同學A]:我凝噎了。
[同學C]:插一句,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校霸今天好像比以前可怕……
許盛是挺張揚的那種“壞”,他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上課上到一半睡醒了就抓抓頭發往後一靠。老師上課上著上著跑題,講到什麼好玩的他也會跟著笑幾聲。但邵湛成了“許盛”之後,更像把“生人勿進”四個字刻在了周遭半米內的空氣裡。
相比高誌博的依依不舍,李明勇收拾東西那叫一個利索。
許盛還沒搬完東西,李明勇已經背好書包、抱著課本等著了,這架勢像是奔向幸福快樂新生活,恨不得買個鑼鼓當場敲首好運來!
上課鈴響。
上午第一節課:語文。
走廊外響起一陣瑣碎且淩亂的腳步聲,都是趕著回班的學生,之後徹底安靜下來。
許盛在自己原來位置的邊上坐下,他和邵湛兩個人就這樣成了同桌。
真是將世事無常四個字體現得淋漓儘致。
這要擱成幾天前的許盛,他就是打死、從這棟教學樓上跳下去,也不會跟這位姓邵名湛的當同桌。
許盛心下感慨萬千,實在不想跟邵湛挨太近,拖著椅子往邊上挪了點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