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真抱著盒子沒命地跑,眼看著李元龍就要追上,她忽然被一隻手帶上屋頂。
“幫主,他們在屋頂!”
“抓緊了。”楊若琅道。
晚風拂動他額前的碎發,梅念真跟著他跨過一個又一個屋頂。很快,他們甩掉了緊追不舍的李元龍。
他們停在一處屋頂上。
“你是昨日幫助綺羅姑娘脫身的楊公子麼?”梅念真問。
楊若琅笑道:“昨日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對了,姑娘如何稱呼?”
梅念真說:“我姓梅,叫梅念真。”
“據我所知,追你的人是靈藥幫幫主李元龍。”楊若琅用折扇拍著掌心,道,“李元龍嗜毒如命,見了喜愛的毒藥、毒物便會想方設法奪過來。”
他看向梅念真手裡的盒子:“莫非這裡麵……”
經過李元龍一事,梅念真不敢再讓烏藤拋頭露麵。她揣著盒子,警惕地看著他。
“好、好,我不看。”楊若琅道,“那你說說,接下來你該當如何?”
梅念真坐在屋脊上,說:“先好好睡一覺。”
“在這?”楊若琅在原地轉了幾圈,搖著扇子道:“你要在這睡?”
“有問題麼?”
楊若琅在地麵張開手,說:“下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此時徐清大概還沒有消氣,貿然回客棧說不定要吃個閉門羹。梅念真輕鬆地跳下屋頂:“去哪兒?”
“先保密。”楊若琅背著被忽視的雙手,道,“總之是個好地方。”
…
“桂花釀來咯!”楊若琅小跑進湖心亭,“這可是連當今聖上都讚不絕口的酒呢!”
湖裡開滿了荷花,起風時搖曳生姿。
梅念真捏著碗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她忽然想到在竹屋下與徐清喝酒那次,恍惚間,徐清好像真的來了。
“梅念真。”
她聽見徐清在叫她。
下巴磕上堅硬的東西,她不慎咬到舌頭。
“為何不回客棧?”
梅念真環緊徐清,道:“徐大哥生氣了。”
還怪委屈的。
背上的人枕在他肩上,徐清顛了顛她,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日上三竿,梅念真才醒。
她下樓,看到徐清正與楊若琅交談。
“你們兩個認識?”梅念真問。
楊若琅收起扇子,道:“正所謂‘同類相從,同聲相應’1,我與徐兄一見如故,正是因為我二人皆是性情中人。”
他一番臉不紅心不跳的自誇,徐清不由得摸了摸鼻尖,他把小石頭放在桌上,說:“方才我與楊兄弟發現,這塊石頭在不同的方向會有不同的變化。”
這塊石頭便是從紅扇身上得到的。梅念真捏起石頭,果然如徐清所說,當石頭變換方位時,亮度會有所變化。她挪向南部,石頭的光變得前所未有的亮。
“倒真是塊奇石。”梅念真把石頭還給徐清,道,“但這又能代表什麼?”
“等等。”楊若琅把折扇插在頸後,接過梅念真手中的石頭,說,“二位不妨試想一下,紅扇姑娘是何許人也?”
徐清道:“落珮堂聖女手下?”
“正是,而落珮堂又在何處?”楊若琅說。
梅念真沒耐心與他周旋:“彆賣關子,要說趕緊說。”
“落珮堂在交趾郡,正是虔城之南。”楊若琅道,“我曾聽聞落珮堂有一條門規,曆任聖女必須用自己的血肉豢養晶石,這顆晶石不僅能代表豢養者的生死,還代表她的藏身之處。我想這點,身為落珮堂的徐兄會比我更清楚。”
梅念真看向徐清,眼裡的詢問再明顯不過。
落珮堂正在找陳瑞雲,徐清很清楚這塊石頭的作用。但是徐清沒有回答,而是說:“你的話毫無依據。”
“徐大哥說的對,你的話毫無依據。”梅念真道,“若這顆石頭是用來找聖女的,可聖女不就在落珮堂裡坐著,何必需要紅扇來找?她總不可能連家都記不住在哪吧?”